沈万金声音带着一丝干涩。
「千真万确,沈公!」
掌管布匹的商人急声道。
「宫里传出,陛下在垂拱殿亲口所言,还拿三国刘备举例,说什幺天子守国门!看那架势,绝非玩笑!」
「开封————如今是什幺光景?」
茶商焦急追问。
「还能是什幺光景?」
刚从北方贩运货物回来的行商苦笑。
「一片焦土!城墙塌了半边,宫室十不存一,市井萧条,百姓流离!
「要恢复到能容帝都的规模,没有十年八载,绝无可能!」
书房内一片倒吸凉气之声。
沈万金猛地一拍紫檀木书案,震得茶杯乱响:「十年八载?这且不说!关键是,朝廷一旦北迁,临安还是行在吗?
「漕运重心必然北移,我们投巨资打造的船队、码头、仓库怎幺办?
「靠运河吃饭的伙计、力夫怎幺办?」
他越说越激动,起身渡步:「还有!我们在临安的宅邸、商铺、田产,价值必将一落千丈!
「两浙路、福建路的工坊,生产的丝绸、瓷器、茶叶,最大消费市场就是临安!
「皇帝、百官、勋贵、军队主力一走,谁来买?货卖给谁去?!」
这才是核心恐惧。
他们的财富与商业帝国,是依附在临安作为南宋政治、经济、军事中心这棵大树上的藤蔓。
大树移走,藤蔓必将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