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说道:“你改了一个乡的,那县就会受到影响,县里的名册是不会改的,更不会减少税赋和徭役,到那个时候,长武的税赋就得由其他乡来承担,救了一个乡,却会害死无数别乡人。”
“若是你改了管城的,那郡的名册还是不能动,会由其他城池来承担。”
“若是改了整个荥阳的,呵,过几天圣人就会派个新太守。”
“这件事的根源,并不在地方,而是在庙堂,在圣人那里。”
“圣人不在意授田施行的如何,他只需要更多的钱,粮,人.虚的,实的,他不在乎,只要最后拿到手里的是实的就好了。”
“这件事,你不能从下往上,只能从上往下。”
“我这么说,你能听懂吗?”
李渊低头问道。
李渊始终还是把其他几个孩子当娃娃来看待,平日里也不敢对他们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李玄霸已经很清楚了,他忽抬起头来,侧着看向父亲。
“阿爷,我听懂了那我们有机会去做吗?”
“当然,等你长大”,李渊正要回答,忽然间,他意识到了不对,玄霸这是话里有话啊?
他猛地低头看向了儿子,却在儿子的眼里看到了莫名的凝重。
李渊瞪圆了双眼,“玄霸,你.”
“阿爷,您放心吧,我在外头,绝不会乱说的。”
李渊这下是肯定了,这小子分明是在问自己有没有造反的野望啊!!
在李渊的眼里,老二老三老四一直都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是一到晚上哭着喊着要夹在自己和夫人之间睡的小家伙,哪怕先前跟人斗殴见了血,在李渊眼里也只是娃娃们的打闹而已。
毕竟,械斗嘛,关中的贵族少年们哪个不是从小这么长大的?
李渊七八岁的时候就跟着他三个哥哥在外头砍人了。
有趣的是,李渊小的时候,家里也是四个男娃,一个女娃,跟如今的李渊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