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骨上人瞳孔微缩,嘴唇动了动,想说什幺,却发现喉咙有些发干。
陈蛟继续道,目光扫过计都与紫炁星君:
「又或许,他们所司神职本身便与凶、煞、乱相关。
如那罗睺与计都,本就主蚀、晦之象。
履行神职,引动劫数,于他们而言,既是职责所在,亦是修行与力量的来源。
若欲要更进一步,凝聚更强的星君权柄,便需引动更庞大的劫煞之气。」
陈蛟的声音低沉了几分,说到最后言语中似有不屑:
「为此,掀起一场席卷四海的灾劫,以生灵的怨念与劫气为薪柴,助其淬链本命星辰,冲击更高境界……
这般行径,在他们看来,或许只是一种合乎其道的修行方式罢了。
只是不敢逆乱天宫以行其道,便因此降灾人间。」
「至于后果……」
陈蛟眼眸冷漠幽邃,继续道:
「成则更进一步,败则如眼下这般。
赌赢了,自然无人知晓。赌输了,便成天规下的罪囚。
无非是……一场赌局。」
陈蛟最后将目光转向玄骨、敖盈与万圣,眼神恢复一贯的平静:
「其真正缘由,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我等局外人,纵有千般猜测,也难以尽窥其全貌。」
玄骨听罢,怔怔出神。
良久,才苦涩地叹了口气:
「视众生为刍狗,以劫难为资粮。
原来竟是如此……」
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直窜上来,比那弱水寒气更刺骨。
敖盈亦是面色发白,纤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她身为龙女水神,从未想过,在一些更高层次的存在眼中,这一切竟可以如此被轻易地权衡与利用。
万圣公主眨了眨灵动的眸子,眼中闪过复杂难明的光芒,低声喃喃道:
「所以,在他们看来,我们这些下界生灵的悲欢生死,真的就那幺……微不足道吗?」
陈蛟没有再回答。
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已满目疮痍的海域。
答案,早已在那坠落的星君、被擒的星宿以及这破碎的河山之中。
仙神之道,长生之路,或许远比他们想像的,更加……身不由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