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池湖底,灵蛇府深处。
水府幽暗,明珠冷照,映得殿内石壁泛着湿漉漉的幽光。
青鳞妖君盘踞于冰冷的墨玉宝座之上,周身妖气起伏不定,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破境失败的反噬与心魔,如附骨之疽,依旧纠缠着他的神魂。
而那日被玄凌一道剑气打入湖底的创伤虽已愈合,可屈辱与惊悸却深深刻入骨髓,令他时常戾气横生。
他正闭目调息,竭力压制着识海中翻腾的杂念,试图捋顺因血脉驳杂而愈发难以驾驭的妖力。
忽地,一道急促的水波自府外传来。
旋即一名巡湖夜叉连滚带爬地闯入殿中,面色惶恐,手中捧着一枚以剑气烙印的玉简,声音发颤:
「禀…禀妖君!剑阁派人送来此物,掷于湖面,言…言道……」
青鳞妖君霍然睁开双目,眼底血丝隐现,一股暴戾之气不受控制地溢出,压得那夜叉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他隔空抓过玉简,神识沉入。
玉简内容简单粗暴,以剑阁特有的凌厉剑意刻印:
「五日后,玄光剑阁长河真人,率众踏平灵蛇府,取青鳞首级,以祭长老柳易子及千针谷众弟子之灵。血债血偿!」
字字如剑,杀意凛然!
「嗡——」
青鳞妖君只觉脑中轰然一响,握住玉简的手猛地收紧,玉简顷刻间化为齑粉。
他胸膛剧烈起伏,周身妖气失控般炸开,震得殿内水波激荡,明珠乱颤。
「剑阁……长河老儿!」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嘶哑,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愕然与滔天怒火。
「千针谷那档子事与本君何干?
老杂毛长河是失心疯了不成?竟将此屎盆子硬扣到本君头上!」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觉荒谬。
剑阁此举,简直是无中生有,简直是…
「欺妖太甚!简直欺妖太甚!」
青鳞妖君猛地站起,身形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一股被轻视、被栽赃的屈辱感,如同毒焰般灼烧着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