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策沉吟片刻道:「鬼方人有水葬习惯,让人捞上来烧了吧。」
娥姬把身子缩进云策怀里,低声道:「以前听说鬼方人南下,也就是那幺一说,现在,亲眼看到鬼方人的尸体,这一次,他们是真的南下了呀。
夫君,你觉得鬼方人能找到我们吗?」
「你不用担心,清水河上游是整个燕山,清水河把燕山劈开,才流淌到我们这里来,两山夹一河的陡峭地势,鬼方人没可能顺流而下的。
再说了,还有铁围关挡在前面呢……」
娥姬在云策怀里幽幽的道:「我总觉得铁围关挡不住鬼方人。」
「为什幺这样说?」
「上次周承明来我们庄子取粮草的时候,他一口气吃了六碗臊子面。」
「这又能说明什幺呢?」
娥姬叹口气道:「他吃完第四碗的时候其实已经吃饱了,之所以还要强撑着再吃两碗,就是想着一次性把臊子面吃个够,以后不再想,这是活死人才会干的事情。」
云策轻叹一声道:「我们总觉得过去的几年一年比一年糟糕,有没有想过,过去的糟糕的一年有没有可能是未来最好的一年?」
娥姬一骨碌爬取起来,怔怔的看着云策道:「你是说以后会越来越糟糕?」
云策躺下来,抚摸着娥姬缎子一般光滑的肌肤道:「人啊,越是能吃苦,上天就会让人吃更多的苦,且永无尽头。」
一番沉重的对话,将屋子里旖旎的气氛彻底的给吹散了,不管是云策,还是娥姬都没有了进行肉体交流的想法,还久久不能入睡。
云氏的黑毛老鹰每天清晨就会振翅飞向北方,枣红马也会在太阳出来之前,朝北方摸索,这一鸟一兽,就是云氏山庄最可靠的哨探。
娥姬总能从黑毛老鹰口中得知鬼方人的动向,云策也能从枣红马的比划中知晓鬼方人大军前进的方向。
黑毛老鹰一连十几天都没有传来任何的好消息,同样的,枣红马也总是跟云策比划,有那幺大的一群人正在向东进发。
鬼方人从清水高原上下来,首先就要走一千七百里荒无人烟的荒原,这对后勤,尤其是粮食的要求很高,如果他们想要避开铁围关,就要翻越皑皑燕山,一小股精锐部队是可行的,想要大队人马翻越燕山,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