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老婆,你的名字將响彻欧洲!
伦敦当地时间5月 。
一架涂装著“liiiu”字样的白色庞巴迪环球 ,平稳地降落在伦敦范堡罗机场的跑道上。
伦敦作为欧洲中心之一,世界富豪云集,私人飞机来往无数,不过这架飞机的外型相对而言比较“家庭风”、“可爱风”,涂装简洁明了,流畅而富有艺术感。
见惯名流座驾的地勤人员在飞机滑行时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眼神里自然没有大惊小怪,只是一种职业性的审阅与好奇。
飞机稳稳停入指定位置,舷梯车缓缓对接,舱门打开,先出来的是两位身著標准制服的机组人员,他们分立两侧,姿態恭敬,目光隨之投向舱內。
一股清冷而湿润的空气涌入,带著伦敦五月清晨特有的味道,混合著草地的清香、远处雨水的微腥,与京城乾燥、充满尘囂的气候条件迥异。
“谢谢啦,回头见””刘伊妃冲机组人员甜甜一笑,迈著轻快的步伐出舱。
这是她第一次来伦敦,眼前的景象並非她想像中的浓雾瀰漫,那要算是狄更斯笔下的旧伦敦了,而是一片广阔的、被低垂的云层覆盖的天空。
云隙间,阳光努力地透出几缕柔和的光束,机场周围是修剪整齐的绿色草坪,更远处可以看到典型的英式红砖建筑和一片片茂密的树林。
环境的疏离和她今天的穿著倒算是相得益彰:
一条合身的经典蓝色直筒牛仔裤,搭配纯白t恤,头髮隨意地拢在脑后,脸上未施粉黛,只戴了一副遮住半张脸的墨镜。
她看起来像是要出门散步或去街角咖啡馆般隨意,全然没有长途飞行后的疲惫或隆重登场的意思。
这很刘伊妃。
远处几名地勤的目光自然也被美女吸引,不过现在的小刘除了內地也就在北美有些知名度,戴上墨镜这张亚洲脸就更不容易被认出了。
毕竟距离她只有六年前的《异域》和一部偏文艺的《歷史的天空》在欧洲有过面世以来,时间也有些久了。
年轻的地勤杰克眯著眼看了看,觉得那张精致的东方面孔有些眼熟,但又一时想不起名字。
他碰了碰旁边的老同事托尼,口吻戏謔:“瞧,出来了,好像是什么中国还是韩国明星,又是哪个东方富豪的好几手小情人吧?”
“不过这穿得也太隨便了,就牛仔裤t恤?亚洲金主也太抠门了,都不给头置办身行头?”
后金融危机时代的伦敦人民也不大好过,无產阶级们充满了对社会贫富差距过大的小牢骚,本地的资產阶级大老爷也就罢了,怎么亚洲人,特別是中国人看起来越来越有钱的模样?
托尼是一位在范堡罗机场干了將近二十年的老地勤,头髮白,脸上刻满了风霜和见识。
他只是扫了眼飞机尾部那个优雅的“liiiu”涂装,又看了看站在舷梯顶端的女人,以及她身后机组人员的神態,缓缓摇了摇头,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轻笑。
“头?杰克,你小子在这范堡罗看了几年飞机,眼力见儿还是没长进。”托尼的老烟嗓带著一股子伦敦市井的篤定和讥消。
“怎么讲?”杰克不服气地追问“来来来,老傢伙给你上一课,免费的。”托尼把手里的咖啡杯凑到嘴边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分析起来。
“头一桩,就看这身打扮。那些被『买”过来的姑娘,哪个不是一下飞机就跟要走红毯似的?
恨不能把哈罗德百货最新一季的橱窗整个穿在身上,隔著半英里都能闻到香水味和崭新的英镑味儿。”
他朝刘伊妃的方向努了努嘴,“你再瞧这位,牛仔裤白t恤,乾净得跟个刚结束期末考试的国王学院女学生似的,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个显眼的log0。这种隨性可不是装出来的。这只能说明一点,她压根儿不在乎我们这些人,或者任何其他人怎么看她。”
老托尼顿了顿,仿佛在搜寻一个最贴切的比喻,然后用手里的咖啡杯虚点了点远方,像是意指伦敦的中心。“这就好比,你想像一下,要是黛安娜王妃还在世,她会盛装打扮才敢走进肯辛顿宫自家后院去喝个下午茶吗?只有客人,才会在別人的地盘上战战兢兢、全副武装。”
杰克警了眼客气的机组人员,不得不承认老傢伙说的有几分道理,不过还是见不得这些中国人有这种凌驾於他们百人的財富和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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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后院?哼哼,伦敦还轮不到这些人说这种话。”
两人看著一辆劳斯莱斯驶近,知道这是那位来接人的富豪的座驾,杰克的语气越发酸涩:
“托尼,你说这世道,我们他妈的交著最高的税,守著这破nhs(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排几个月的队,连个牙都看不上。再看看他们?”
“奥观海去年在美国搞全民医保,听著挺美,可我们这全民医保都快成全民排队了。”
老托尼慢悠悠地拧上保温杯的盖子,对年轻人这种混合著嫉妒与迷茫的牢骚早已见怪不怪,他见识过柴契尔时代的震盪,也熬过了金融危机,明白这种情绪就像伦敦的天气,一阵阴鬱过后,日子还得照常过。
“小子,你这口气,跟当年那些看著日苯买家横扫伦敦房產的老傢伙们一模一样。”他脸上露出一丝略带嘲讽的笑意,“人家有钱是人家的本事,你酸得再牙疼,nhs也不会给你优先派个心理医生。”
“路!沃特发!这是路!”老托尼顿了顿,看著下车的那张东方面孔,突然惊呼出声!
“谁?”
杰克顺著托尼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穿著深色休閒夹克、身形高挑的亚裔男子从劳斯莱斯上下来,快步走向舷梯,脸上带著温和的笑意迎向亚洲美女。
外人自然是看不出他的脚步有几分心虚的意味在的。
所谓送给老婆孩子的礼物,希望—.希望他们能喜欢才好。
不喜欢的话,只能说“爱过”。
“噢,是他啊!”杰克挑了挑眉,语气带著一种发现“真相”后的释然,但讥讽意味更浓了,“路—对吧?那个中国导演。”
“我女朋友迷他的科幻片要命,家里还有他几部电影的蓝光碟,天天著要去电影院支持下个月的《balllightning》。”
剧组的全球营销看样子做得不错,特別是有推特这个通行西方的舆论集散地。
“导演?他是个导演?”老托尼的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还停留在“东方富豪”的固有印象里“嘿,老傢伙,这方面你就不如我们年轻人信息灵通了吧?”杰克终於找到了优越感,带著几分戏謔解释道,“他不光是导演,还是个黑心资本家。你孙子去年圣诞节缠著你要的那个贵得离谱的限量版钢铁侠手办、就是那个掉你差不多一周工资的玩意儿,记得吗?”
脸上还带著青春痘的杰克幸灾乐祸:“那就是他公司旗下的產品。怎么样,现在有没有对我的心情稍微感同身受了点?”
杰克完美展现了英伦式的刻薄,表面是玩笑,內里却扎扎实实地点明了贫富的差距。
“不不不!你不明白!”托尼猛地一拍大腿,眼睛因为激动而睁得老大,刚才那副看透世事的淡定模样全不见了。
“杰克!重点不是手办!是水晶宫!塞尔赫斯特公园的水晶宫!”
他一把抓住杰克的胳膊,压低了声音,仿佛在透露一个天大的秘密:“我们几个老傢伙,就是“霍姆斯代尔看台』那边最大的球迷组织,昨天一起喝酒时还在说一一”
“明天水晶宫的破產管理人会通过发布会形式公布球队归属和情况,据说有一位神秘的亚洲富豪会入股,现在有小道消息就是这位路!”
“据说因为出价大方、还承诺了未来的引援投入,加上他在世界的影响力有利於英国足球的推广,英足总和英超联盟最后点头了!”
老托尼的声音带著颤抖,思绪仿佛飞回了那个充满爭议又令人膛目结舌的年代:“想想上世纪 ?他们买下了洛克菲勒中心,买下了哥伦比亚影业,在苏格兰买下了高尔夫球场!”
在泡沫经济鼎盛时期,日资曾大举收购海外標誌性资產,一度引发西方世界震动。
很显然,从路老板在北美的肆虐开始,不久之后就轮到中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