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真实世界线的內娱, “小刘师师”之类的匪夷所思的故事匯。
自此,一个立体而充满张力的新版杨蜜形象,跃然纸上:
她既是与资本深度绑定的精明玩家,手握令人艷羡的资源与话语权:
又是出身名校、慧眼独具的高知精英,其选择被赋予了超越名利的理想主义色彩;
更是在复杂圈內重情重义、庇护弱者的“侠女”,冷酷竞爭之外不忘展露人性温度。
除了可爱的小脚丫有些异香繚绕外,其余堪称完美。
大年初七上午,也即临安双马被“恐怖降临”的消息震惊的几个小时前,大蜜蜜窝在老宅的臥室里,颇有閒心地看著重金买来的“网络盛世”。
她刚刚点讚了一个“恭喜我蜜微博粉丝数突破 ”的热帖,欣赏著一条条被营销號醃入味的评论,端的是心中熨帖无比。
“以前不怎么关心娱乐圈,没想到杨蜜童星出道提携刘伊妃,后者傍首富后翻脸不认人,还利诱其他闺蜜排挤大蜜蜜!噁心!”
“我看和杨蜜许多金是青梅竹马、爱情长跑,与天仙首富的明星资本游戏形成鲜明对比,洗衣机只是玩腻了找她接盘,绝非真爱!”
“那现在就很明显了,洗衣机和天仙的甜蜜度0分,就算给他財富值 。”
“那现在就更明显了!洗衣机两口子退出评选,应该就是他们自己公关的楠方,这是怕输了丟人啊!”
当然,在微博这个刘伊妃大本营,对於杨蜜和她近期的营销是吹的多、骂的更多,但总归把水搅浑,叫不明真相的观眾一头雾水。
咚咚!
“爸?棋下完了?这还没到饭点儿呢!”大蜜蜜一脸欣喜地看著老爹敲门进来,只是后者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大好看。
“你买房子,我和你妈竟然是最后知道的?”老杨一脸不可置信,“要不是刚刚在小区里下棋人家同我说,我都不知道自己闺女是个这么大的富婆呢?”
“ ?”老公安不轻不重地一拍桌子,“说!哪里来的钱!”
“哎呀,那是营销!”杨蜜总归没有丧心病狂到连亲爹一起岁月史书,只不过说的话也不算太实诚就是了:
“那房子原价蛮贵的,我托小许父亲讲到 。”北平大讽蜜从臥室电竞椅上一跃而起,兴奋地解释:“我已经开始看装修了,你跟我妈就准备享福吧!”
老杨显然不是这么好骗的,但盯著闺女看了十几秒,总归没有捨得大过年的像审讯犯人一样问话,半响才沉声道:
“你成年以后的收入就都是自己支配了,愿意告诉我们,我们就晓得一些,不愿意说,我们也不会去图自己女儿的钱,这是第一。
一,“第二,你跟小许谈恋爱我们不反对,但我作为一个父亲,必须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还是要眼明心亮些,更要心思单纯些,他的家庭背景很复杂———”
杨蜜今天本就心情愉悦,听著父亲严厉话语包裹下的关心,很是受用地搂住他的手臂,“我知道啦,尊敬的警察叔叔!”
“不过你说人家背景复杂,叫我眼明心亮我理解,怎么还叫我心思单纯?前后矛盾嘛这不是。”
老杨无奈看著在自己面前跟小猴子一样的闺女,语重心长道:“眼明心亮是让你看清局势,知道深浅,这是生存的本事,特別在你们这个行业里。”
“但在看清局势的前提下,你的目的和心思单纯些,也许收到的效果会更好。”
他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想起这么多年案头摆著的人生百態,“人跟人相处,有时候就像照镜子,你是什么样,他也是什么样。”
“爸,你不知道我们这行的情况。”杨蜜嘆了口气,不是很认可他的说法,“那人善被人欺怎么说?心思单纯早就被吃得渣都不剩了。”
老杨肃声道:“被欺负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你弱小但有些可以利用的价值,並不是因为什么善良才被人欺!被抵抗不了的人盯上,难道不善良反而能逃脱吗?”
“爸爸知道你在这个圈子里混得不容易,现在的成就也很不错,但我只是怕你在大染缸里泡久了,心里真的连一点儿软和劲儿都没了。”
“比如这个小许,你要是確定是可以处的对象,儘量叫你们的感情单纯一些,搞这些五八门的炒作有什么意义呢?他再有钱关我们什么事?你这个住了几十年的家难道就很寒酸吗?”
老公安憋了好久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有些收不住,“人都有几副面孔,我对领导和对同事也是不一样的,这不能否认,也是人之常情。”
“但闺女啊,你总得给自己心里留出一块乾净地方、软和地方吧?”
“这地方不是给你未来的丈夫,或者我和你妈准备的,是给你自己准备的啊!你得给自己留个透气的口子吧?”
大蜜蜜面色有些鬱郁,她那些难以祛除的野望和心魔挥之不去,此刻虽然不认可父亲的这个过来人的某些教诲,但更做不到当面驳斥老爹哪怕一句。
特別是在这个大染缸沉浮了这么多年后,女明星对於亲人的珍视愈重。
看著她沉默不语,感慨女大不由爹的老杨嘆了口气,“时代变了,明星需要营销我们都理解,但別被网上的东西骗得自己都信了,你那成绩能上华清?你舅舅给你走后门也还差著分儿呢吧?”
他还知道给闺女留几分面子,没提什么北平四中的事儿。
只不过刚刚在小区院子里下棋,被一帮老头、小伙儿挪输了半天,震惊於自己一向不关注的网络上竟然有出了这么多关於女儿的么蛾子,更对一些数字感到扎眼和焦心。
、代言、进组他自然晓得,但怎么算也不会有这么高的净收入。
杨蜜迅速戴上笑脸,一脸无辜地看著老爹:“哪儿啊!那些能是我叫人发的嘛?”
“公司也就帮我和小许的情侣关係炒作了一下,这都是正常的行业操作,我不信您没见过刘伊妃和路宽的炒作消息?那不是铺天盖地?”
“你女儿也才开始好吧?还不都是为了影视项目的盈利考虑嘛!”
杨父抿了抿嘴,想著单位里几个管户籍的年轻小姑娘成天盯著刘伊妃微博看,议论一些什么“杀路狗”、“洗衣机往事”之类的八卦,忍不住重重嘆了一口气,不再求全责备。
知女莫若父,但他自觉今天也已经说得够多,女儿这么聪明应当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了。
老公安一生不能叫阅人无数,但总归社会经验颇足,他深知小聪明和大智慧的差距犹如天壤之別。
有些小聪明看似取巧,但还不如没有,哪怕做个彻头彻尾的愚鲁之人也好。
又是一声咚咚!
听了许久的杨母推门而入,面带笑意地解围:“你们爷俩大过年讲什么悄悄话呢?”
一向充当润滑剂的她再次发挥作用,双方各打五十大板化解僵局:“丫头別理你家这个老顽固,但那个小许,我看也要领到家里来,给你老爹老娘看一看才好。”
“还有啊,別嫌你爸烦,有什么决定还是要同他这个老傢伙说一声,毕竟戴了这么多年大盖帽呢?”
“嘿嘿,我知道啦妈。”杨蜜笑语盈盈地把父母的手臂一人楼著一边,“恰饭恰饭,吃完我带你们去东山墅转一圈看看去!”
一家人坐到桌前下筷碰杯,这一刻没有什么大明星杨蜜,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和一对爱她的普通父母,简简单单的三口之家,其实,如果不是刚刚老爹的这番话,说不得杨蜜还真能把前几天签的合同给老爹看一眼。
即便那些弯弯绕绕后者可能看不懂,但能给些大体上的建议、判断也是好的。
但现在—
网上炒作得这么厉害,自己却只出了不到 ?
况且她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这只是情侣间的恋爱交往,许多金喜欢自己、给自己买房子有什么错?难道被她拿枪指著头了吗?
刘伊妃现在住的七万平的庄园,是她自己买的吗?她出了多少钱!她买得起吗!
自己现在只是通过公司持有东山墅豪宅,哪怕老爹以后发现真相,还给许多金便是,怎么看也要比一味吸血的刘伊妃要高尚的多吧?
也许连杨蜜自已都没有发现,无论是和父亲的对话、还是自己的心理活动,始终都摆脱不了另一个年轻女星的影子。
那些自己卑躬屈膝的日子,那个在温榆河府门前等到瑟缩的冬夜,那次被金鏞两头逢迎引起的出离愤怒,都很难叫她忘怀。( )
就像那一次她在房间里被许多金听到的暴怒发泄昭示的真实想法:她一直认为自己同刘伊妃的差距只有路宽而已。
大蜜蜜甚至有时候做梦都会梦到那个白衣小龙女在自己眼前飘飞,然后忍不住去假设一个並不存在的场景:
那个世界並没有路宽,刘伊妃这个从来不在娱乐圈下凡的仙女,叫那些被她挡路的內娱公司黑到爆炸,为首的就是华艺。
没有资本撑腰,个体户刘伊妃在內娱的评价体系中也就只能剩一些路人的好感,奖项和优质电影资源跟她无关,微博更是她的黑粉大本营,哪里会像现在一样为她张目。
自己呢?
没有路宽整出来的什么劳什子民族文化议题,自己早就凭藉《仙三》和这部 《宫》走红,尔后可能也会像兵兵一样自己掌握一家公司,从演员成为资本。
可惜的是,那只是一个梦。
所幸自己现在也不是很差,有个死心塌地的煤二代男友,一个即將上市的乐视文化背景,余下的只有埋首努力。
无论如何,一向对这些事不感兴趣的小刘,已经成为大蜜蜜事业和生活上的一把標尺,成为盛放她野望与心魔的一樽容器。
初七下午两点,临安的双马在西子湖四季酒店会面,北平刚刚午休完的大蜜蜜也起床化妆,准备带看父母去看一看东山墅的房子。
锦衣不夜行,这是人的天性,也是奋斗的动力。
当然,这一趟也没省得掉“狗仔偷拍”,在前述人设外,粉丝还將看到她孝顺、温情、回归家庭的一面,这是不放过每一个机会,把自己打造成六边形女战土。
午后阳光正好,驱散了北平冬日的些许寒意。杨蜜开车载著父母从南城大柵栏附近的老胡同里缓缓驶出。
车窗外是熟悉的市並烟火,与车內皮革香氛交织,构成一种奇特的割裂感,“这车坐著是挺舒坦,就是有点窝得慌。”杨父坐在副驾,打量著內饰,语气说不上是讚嘆还是挑剔。杨母在后排笑著打圆场:“你闺女有能耐,享享福还不乐意?”
杨蜜嘴角吩著笑,熟练地拐上长安街,朝著东四环方向驶去。
她心情极好,耐心地跟父母指点著窗外的风景,哪栋是新起的摩天楼,哪片是规划中的商务区,言语间不经意地透露出对这城市发展的熟悉与某种主人翁般的姿態一一这是她这个新晋“资本明星”下意识流露的底气。
车子驶入东山墅区域,氛围陡然静謐下来。参天的古树、精心修剪的园林与远处隱现的別墅尖顶,无声地宣告著此地的阶层。
入口处的安保岗亭格外醒目,穿著笔挺制服的保安远远看到豪车驶来,並未立刻抬起拦车杆,而是小步快跑上前,微微躬身看向驾驶窗。
车窗降下,保安看清是杨蜜,脸上立刻堆起毫不意外的、略带諂媚的笑容:“杨小姐,下午好!来看房子?”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后排的杨父杨母,笑容更热切了几分,“叔叔阿姨好!您家这院子真气派,我们平时巡逻都得多看两眼!”
杨蜜矜持地点点头,嗯了一声。拦车杆迅速抬起,保安保持著躬身姿態目送车子入內,那姿態比见了真正业主还要恭敬几分。
“喷。”杨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挺会来事儿。”
杨母轻轻拍了他一下:“人家这是工作。”
杨蜜没说话,但嘴角的弧度更深了。这种被精准认出的感觉,这种无需通报名姓便得到的礼遇,像一丝微弱的电流,熨帖地滑过她的虚荣心。
这就是女明星拼尽全力想要身的世界明晃晃的註脚,她將车停在一栋带著独立庭院的別墅前,灰色的石材立面、挑高的落地窗在冬日阳光下显得沉稳而昂贵。
“就这儿了, ,以后妈你种点草草也行。”杨蜜语气轻鬆,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拿出钥匙,推开厚重的铜门,领著父母走进挑空近六米的客厅。
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进来,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旷、崭新,还带著一丝建材特有的气味,但也充满了金钱堆砌出的无限可能。
杨父背著手沉默地打量,眼神锐利得像是在勘察案发现场。杨母则有些拘谨地摸了摸光亮的楼梯扶手,心里暗嘆老伴的疑惑有据。
这是现在的女儿买得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