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而言,这毕竟是《都市报》和企鹅的门户合办的娱乐营销活动;
私下而言,天塌了还有个儿高的顶著呢,虽然企鹅和楠方说不清谁个儿高,但企鹅毕竟也是跟问界有过商业竞爭的,並且还在持续。
一通电话,一个小时的车程,沈浩拎著年礼从羊城奔赴鹏城自己的“老战友”陈桔红家中。
名为拜年,实为问计。
他拜访的这位老同事陈桔红,系现任企鹅科技副总裁、企鹅网络媒体总编等职务,直接负责企鹅的门户运营。
她 ,和同为高材生的燕大学子沈浩是同事,一直做到《南风窗》的总编位置。
两年多以前,在哈佛完成访问学者任务的陈桔红被马画藤挖走,主要是用她主导企鹅网络媒体业务从传统门户向个性化、移动化和社会化的战略转型。
两人一见面就是国人节日里的常规寒暄。
“来就来了!还带东西啊!”
“不带东西我怕你往外我!”沈浩和司机一起拎著大包小包进了別墅院子,笑著和陈桔红的家人打过招呼,便迫不及待地在书房聊起这档子事。
关於现在刚刚接手的《都市报》的详情和处境:
关於报业集团现在上上下下对那位凶名赫赫的首富的忌惮和不忿;
关於这一次眼看要助他在不可多得的总编的新岗位上站稳脚跟的“內娱情侣风云榜”
活动。
当然,还有一个多小时前,自己在车里接到的来自煤二代的电话。
事不关已的陈桔红心態淡定:“老沈你还是成熟了不少的,以往这种机会还不就直接扑上去了?还犯得著问我这个外人吗?”
“你们不是这两年跟那位打交道打的多嘛!”
陈桔红笑著嘧道:“大过年的上门揭短是吧!”
企鹅和问界近十年都相安无事,只有去年广受瞩目的企鹅复製粘贴农场游戏、问界反手挖走张小龙,继而通过打击韩流给予其迎头痛击这这一桩“恩怨”。
恩怨是江湖笑谈,双方互相做过一场,也就就是正常的商业竞爭,但这一次发动写轮眼的企鹅竟然也没占到太大便宜,也算是业界新闻了。
毕竟这一招过去都是无往而不利的。
沈浩嘆道:“总之现在情况就摆在这里,我跟杨董也匯报过——”
“怎么说?”
沈浩不管心里怎么想,仍旧面带微笑:“业绩要保障,出事要问责。”
这一次的血泪教训,不可能打听到內幕的楠方也搞不清大总管发话是偶然还是常態,杨峰也不可能给下属太开放的指示。
否则还怎么甩锅,再灵活运用临时工斩立决和双开战术?
“这么多年还是这幅德行。”陈桔红笑出声,旋即正色看著他:“企鹅这一次只是协办,做你们的网际网路渠道,我只能说如果你们楠方营销方式比较激进,马总会考虑退出。”
她抬手打断沈浩的张口欲言:“你们靠这个吃饭,但门户只是企鹅的一块业务,甚至我这个网络总编辑就能直接决定结束合作。”
“马总多次强调,正常商业竞爭谁也不许后退一步,但涉及到个人评价部分,不允许任何人代表公司乱弹琴。”
陈桔红看著一脸不甘心的沈浩笑道:“说实话,你们搞的这个娱乐评选,我认为对於那位路老板来讲不值一晒,他根本不屑关注。”
“但你要注意问界星链的杨思维,这个女人非常强势,经常跟企鹅门户沟通问界艺人和导演的公关问题,我们都有所领教。”
“她?她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沈浩初来乍到,还摸不清很多內里的详情。
陈桔红解释道:“她的星链专门负责问界艺人和流量变现的商业模式之间的串联,最早是刘伊妃的经纪人,跟她关係密切。”
“你们无论怎么评,但凡把路刘组合,排在了许杨组合下面,正主不屑一顾,不代表杨思维不会作妖,她手里串联舆论的能量也是很大的。”
“这—”沈浩听得一愣,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一层门道,所幸来多问了一嘴。
燕大高材生想起许多金开出的优厚条件,恨不得仰天长嘆:“楠方的主编什么时候干得这么恋屈了,这他妈的!哎!”
上一世往前十年,往后十年,它们可是上能捅破天,下能钻透地的存在。
试想如果不是这样一个囊括了最顶级的正商资源、又熟楠方跟脚的穿越者,鲜少有人能抵挡住它们的矩阵式舆论攻势。
那真的是能指鹿为马的存在。
可对於刚上任的沈浩而言,现在就是既想又怕了。
既想吞下煤二代的这颗球,觉得路老板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一如这些年都没管过自己洗衣机的外號;
又怕还有其他像这个他不了解的杨思维一样的枝枝丫丫从哪里冒出来,横生枝节,引起不必要的变故。
如果明知是悬崖,他会像之前第一次拒绝乐视文化一样乾脆无比,但现在明明看起来风平浪静、陈桔红也判断应当无甚大碍,他这个《都市报》的新舵手却怎么也下不了这个出海的决心。
沉默良久,到底是財帛和前途动人心,沈浩舔著脸请求老同事:“老陈,我有个办法,想请你帮著参详一下,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再跟那个什么杨思维沟通一二?你们总归是打过交道的。”
沈浩是杨峰的得力干將,奔著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原则,陈桔红也乐於援手一二,毕竟他们这样的新闻人跳槽是家常便饭。
“你说。”
“现在暂时咱惹不起,总躲得起吧?”沈浩沉吟道:“我的想法是直接一纸声明,主动、高调地把他捧到一个无人能及的位置,把这位首富“礼送出境”。”
他进而解释道:“首富不是连胡润都不想上吗,《都市报》就以他现在的財富、地位影响力已经超越娱乐產业的范畴为由,叫他们夫妻不参与评选就是。”
“我们把他请上神坛,其实就是清出赛场,许多金那边的障碍自然扫清。”
“路宽这面我们的声明也算是给足了面子,他要还是有什么反应反倒显得小气和无理取闹,其实还是大概率恍若未闻的,你看呢?”
陈桔红听得不住点头:“你也变了,懂得拐弯了。”
“不拐不行啊,现在敌酋势大,跟特么万年冰山似的,铁达尼號撞上去都痛的慌,先暂避锋芒。”
沈浩笑道:“剩下就一件事,请你和杨思维知会一声,也算楠方的一种示弱了,我想这个面子算是给足了吧?”
陈桔红在心中速算利弊,沉吟了两秒道:“可以,我代你讲就是。”
这位企鹅副总裁还是深谱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不但居中和打了不少次交道的星链杨思维知会了一二,还给正在临安跟阿狸谈判的老板也去了个电话。
如前述进展,在柳会长的断臂求生下,在“双十一购物狂欢节”的“逼上梁山”下,在穿越者多维度的压迫下,阿狸和企鹅的合作协议已经进入了深水区,年初五就迫不及待地开启了新一轮的谈判。
企鹅副总裁、网络新闻部总编辑收到的回覆是“可”。
显然小马哥也认为这种束之高阁的做法无甚不妥,况且和企鹅无太大关联,也就安之若素了。
於是继续挟巨大的谈判优势,进逼在主营业务上全面被动的阿狸。
温榆河府。
除了阿飞已经归队继续內卫部队包括枪械和反爆破等高强度训练外,辛苦了一年的工作狂首富也有些乐不思蜀的意思,每天除了到问界大厦关心《球状闪电》的后期进度外,就是陪妻子儿女其乐融融。
直到初六早上的刘伊妃看著在客厅地毯上和呦呦、铁蛋一起爬行练习的老公:“你电话,杨思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