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要走呢?”跟庄旭走得比较近的智界视频的刘弘失声道,“庄总是我们各个子公司之间重要的组织者和润滑剂啊!”
“砰!”
“刘弘!你还有没有规矩?”一向儒雅的谦谦君子庄旭突然一拍桌子,神態肃然地看著他。
刘弘是央视记者出身,城府没有在座其他老杆子深。
身边的刘鏘东也急忙在桌底不动声色地拿膝盖抵了抵,后者自知失言,也是脸色一变,被骂得半天讲不出话。
他对大老板自然是服气地五体投地的,只是实在捨不得这样一位老战友、“老好人”——
工作尽职,为人诚恳,性格低调。
特別是有他在,谁有不敢、不方便直接跟老板匯报的事项都能通过庄旭平稳过渡,说他是这个庞大文化传媒帝国的润滑剂一点都不假。
就像现在这番一反常態的训斥,不是为了保护失言的刘弘,又是为了什么呢?
“你骂他做什么。”路老板不以为忤,笑著环顾眾人:“这些年大家並肩作战,企业虽然从不曾面临什么生死存亡的危机,但齐心协力走到今天,这功劳是大家的,不是我、或者某一个人的。”
“晓龙是见过企鹅的氛围的,阿狸、万噠这些公司也不乏有跳槽过来的员工,大家可以去问一问了解一下,在中国的现代企业中,我认为问界这样团结的气氛很难得,也很理解刚刚刘弘的不舍。”
“我比你们认识庄旭都要早,早到我们那时候连开襠裤穿都没有。”路宽笑道:“他是我的亲密战友、伙伴,因此才要把大疆和鸿蒙科技这两个科技实业公司交给他、代表我去主持工作。”
他话音顿了顿:“我想同大家阐明的一个观点、一个判断是——”
“网际网路很快就要进入移动互联时代,隨著3g商用和智能机的应用、流行,这已经是全球企业和厂商的共识。”
“庄旭將要去主持工作的和华威的合资企业,这家手机公司,对我们问界主体业务的意义何在?”
“智慧型手机是触及用户的最直接、最高频的终端,是內容消费和服务的核心入口,问界通过自有手机业务,能將影视內容的发行、宣传和体验牢牢嵌入用户的日常生活。”
“在打破传统院线和固定屏幕的物理限制,实现从“影院时空”到“隨时隨地”的消费场景延伸之后,这不仅是渠道的补充,更是对用户注意力的重新定义与掌控。”
因为手机业务昨天刚刚谈妥细节,路老板今天也是第一次和核心管理层讲未来战略,这个思想认识是必须要统一的。
“我们现在像是修建一条直达用户的高速公路,无论是万噠、阿狸、企鹅,他们都在做什么?他们在做產品。”
“pc端的產品就是现在的网际网路竞爭,移动端的產品就是未来的移动互联,我们不但在做更优秀的產品,还要做这条通往用户的高速公路的路霸!”
“手机本体这个硬体,和手机系统这个软体,就是这条通向客户的路,也是庄旭离开公司要去开创的事业。”
他轻叩桌面:“同志们,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庄旭离开公司,反倒要跟大家的联繫更紧密,因为你们每个业务板块明后年都要上线移动端。”
“请你们一如既往地支持他、协助他,最终实现文化传媒公司未来的『三屏合一』战略,实现问界、智界、科技实业三个板块的『路权即霸权』的生態统治!”
“好!努力!”东子第一个面色激动地起立鼓掌,会议室內瞬间响起一堆黑奴的大呼小叫。
路权即霸权。
仿佛轻而易举般地,路老板的战略指示又叫子公司经理们集体颅內高潮了,这是一帮想要开创事业的人的共同远景。
只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这个国庆就是承上启下,把公司未来的发展战略、人事安排初步定调的重要时间节点。
“目前问界、智界、鸿蒙(包括大疆)三大体系,庄旭在年底把明年要集体上市的智界扶上马、送一程后,就要开始深耕科技事业,为我们的下一个黄金十年打好基础了,毕竟论及科技那是实打实的技术积累的过程。”
“我不在家的时候,问界现在有老董牵头各项工作,智界少了庄旭,肯定是要有人站出来挑大樑的。”
会议室里的空气骤然凝固,除了庄旭外,所有人的目光都微微低垂。
笔尖悬在记事本上方,仿佛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空调出风口的嗡鸣声也突然变得异常清晰。
“老刘。”路宽突然出声,似乎是因为在场不止一个老刘,又玩笑道:“东子,你来做这个副总裁吧!”
包含微博、博客网、智界视频、豆瓣等网站的智界体系,明年集体上市后的估值恐怕要飆升近千亿,而它的下一任话事人,似乎就在路宽隨口的任命中诞生了。
有如儿戏的“人治”型企业决策,但这么多年却一直稳健前行。
继而是从刚刚的兴奋劲儿里猛得沉淀下来的刘鏘东,和从庄旭领头开始的掌声响彻现场。
路老板简单定调道:“老刘带领问界商城五年以来,从无到有地几乎要赶超阿狸,这是內地商业领域绝无仅有的壮举。”
“他对供应链的极致把控、对用户体验的偏执追求,背后是苦行僧般的自律与近乎冷酷的执行力。更难能可贵的是,这种保持著『泥腿子』的清醒、这种『匪气与精明並存』的特质,都是问界商城能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核心基因。”
路宽起身同还处於激动失语状態的东子握手:“希望你把这样的基因带到全公司去,我们虽然是搞文化的,但不要做高高在上的喝咖啡的小资,要做脚踏实地拼搏的奋斗者。”
“路总,商城的起势是刘小姐的代言和奔走,第一笔建设物流的融资是你和熊瀟鸽谈下来的,支付通也是靠你的人脉接到的全国各地的市政缴费业务,包括这次的大麦网……”
东子这会儿了还不忘摆正位置:“要说功劳,去年地震那会儿我最长9个月没回过家,这个第二我必须要认,谁也抢不走。”
“但无论是问界还是商城,没有你,绝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谁来都不行!”
“哈哈!好了!”路老板笑道:“还踏马没赶上阿狸呢,別传出去再叫人笑话。”
“这种吹牛逼的话,晚上喝了酒再讲不迟。”
眾人听大老板也罕见地爆粗口,瞬间都哄堂大笑,对於这样的任命,路宽一向的权威不提,就人东子刚刚那副肺腑之言,活该他做这个副总裁,接替庄旭的位置。
在场还有一位习惯性默不作声的產品经理张晓龙,这会儿四下环顾、感受著第一次参加的问界的核心人员会议,不禁和供职多年的企鹅暗暗相比——
眼前这帮人,算上路老板这位大艺术家,谈起业务来更像是田埂上的抠脚大汉,端著海碗三言两语就把足以影响全行业的事儿给定了;
企鹅更像是西装革履的都市白领,永远有最美观的ppt、会议室里弥散著香气,却总在错过风口时再回头去弥补、借鑑,即便效果也很不错。
前者是抡锄头刨金矿的狠劲儿,后者是拿银餐刀吃料理的精致,谈不上孰高孰低,毕竟他自己也是小资生活的拥躉。
但问界这样几乎完全是“一言堂”的决策体系,似乎更接地气和叫人安心,行政效率也颇高。
就今天这一上午聊的政策、任命的高管,给企鹅开三次会都定不下来。
只不过张晓龙也很清醒地认识到,这种“人治”的成功,完全依赖於领导者本人的聪慧和格局。
等这位艺术家退休,下一任又该怎么管理这家註定要开往世界的文化航母呢?
这个舵手,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会议是顺利的,效果是显著的,人心是凝聚的,晚上聚餐的美酒也是要痛饮的。
中国人请客,最高规格就是请到家里,於是晚上哪里都没去,就在温榆河府请乔师傅整了好酒好菜。
反正黑奴也就那么十几个,正好凑一桌子人。
刘伊妃和苏畅都在场,小刘有一年多没喝酒,这会儿看眾人开怀畅饮,酒癮有点儿被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