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角色审判会,未来花木兰

那些年写不完的人物小传,做不完的人物观察,排不完的毕业大戏,还有来自学院派老师们的严厉训斥。

李幼兵笑道:“我就知道这次来对了,这还没开拍就很有意思嘛!”

“路导,你提要求吧?”

路老板笑道:“纽约的斯特拉学派有一种给戏剧演员上课的方式,叫做角色审判会,特别是针对剧情冲突、人物关系较为复杂的影视和戏剧片段。”

角色审判会?

这是连潜心钻研表演的格派传人刘伊妃都没听过的名词,遑论其他人了。

路老板解释道:“首先,请大家言简意赅地叙述自己的人物姓名、生平、性格特点,就像是法庭陈述。”

“紧接着,我会以‘法官’身份,逐一质问你们所饰演的角色,你们必须以角色的立场回答,不能跳出人物逻辑。”

“其他和被审判者有重大互动和冲突的角色,可以作为陪审团协助审判,深挖问题。”

“被审判者回答错误、犹豫,或者偏离角色内核,就算有罪。”

刘伊妃看热闹不嫌事大:“有罪的是不是有惩罚呀?”

“惩罚啊?惩罚简单,晚上聚个餐,表现最差的掏钱就是了,或者多喝两杯酒也行。”

路老板笑道:“李老师好酒,我是知道的,就看有没有人能陪好他了。”

众人皆笑,不过面色都不大轻松,除了李幼兵有些超然、周讯比较淡定外,谁不想在这位顶级导演面前好好表现?

角色也是互相存在竞争关系的,都是优秀演员,在专业上没有说谁会轻易服气。

唯一可能演技稍弱的黄小名,当年也是正儿八经科班出身的学院派,何况这次提前很久就通读了剧本和原著,精心准备过。

“给大家五分钟时间思考一下。”

随着导演的指令,室内陷入沉寂,只有沙沙的翻页声。

球状闪电是电影中的核心命题,是一种超自然现象,但学者和军事科学家们一直致力于捕获和研究它。

严格来说,《球状闪电》没有男主角,只有女主角,但故事是从男主角的人生际遇开始的——

男主陈光,在少年时目睹父母被神秘的球状闪电化为灰烬,从而决定毕生追寻其奥秘。

成年后的陈博士加入军方“球闪”研究项目,结识了偏执的天才女军官林云。

林云坚信球状闪电可作为新型武器,甚至不惜用活体目标如动物、战俘进行实验,陈光无法认同林云的价值观,选择退出。

在整个过程中,他结识了教授张彬、林云的未婚夫江星辰、林云的父亲林峰等人,不断地窥见“球闪”的奥秘和深层次的科学伦理。

最终在外敌入侵的灾祸面前,当国家面临外敌入侵的危机——

林云选择将自己作为实验对象,主动让球状闪电击中自己,从而使自身坍缩为“量子态,击退了来犯的敌人。

而这一切和陈光的研究为敌军所用脱不开关系。

也正是在此时,他才看懂了这位偏执、天才、疯狂、冷漠却又热血的爱国女军官。

。。。

比任何人都最早通读过剧本的刘伊妃,心情轻松地看着会议室里一字排开的各位演员,有一种保送生看别人考研的闲适。

挨虐了这么多年,终于也能看看别人被洗衣机严格要求了,还有点儿小爽呢!

“好,开始吧,不要说我们都知道的东西,讲一些深埋在你的角色心底的渴望、诉求、精神桎梏。”

“我先来吧。”辛柏青举手。

“我是陈光,十四岁生日那晚,球状闪电在我面前把父母烧成两堆灰。从此我成了它的‘猎犬’,但当我发现林云想把它变成武器时,我才明白:我追逐的从来不是复仇,而是不想让更多人变成我这样的孤儿。”

儿时的创伤驱动了陈光的科研使命,但剧烈的科学伦理的撕扯和战争的凶险,也让他体现出了人物懦弱的一面。

周讯斟酌道:

“我是林云,军衔少校。我的母亲死于敌人的生物武器,所以我毕生追求‘以战止战’的终极武器,球状闪电宏聚变带来的后果,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战争本就是筛选,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谈代价。重要的是,我在守护我的国家。”

林云是这部电影的题眼。

她是用极端理性包裹着儿时创伤的偏执狂、武器专家,甘愿背负罪孽,是极致的鹰派人物。

男女主角打了样儿,也是最复杂的两个角色得以阐述,剩下的演员相对简单许多。

黄小名正色道:“我是江星辰,‘珠峰号’航母的舰长,也是林云的未婚夫,我具有中国传统军人的责任感,和林云‘以毁灭换和平’的激进有别,但我的牺牲,也是推动林云自我观察成为量子态的导火索。”

江星辰戏份不多,但他是典型的中国“藏锋者”的典范,以谦和包裹力量,以牺牲警示疯狂,和林云产生了强烈对比。

与此相类的还有李幼兵扮演的林峰,他的总结言简意赅,又无比凝练。

“我亲手把女儿培养成武器专家,又亲手签下对她的逮捕令,军装之下,没有父亲。”

小刘听到这里暗暗点头,李幼兵历来饰演的军人形象令人印象深刻, 《闯关东》荣获金鹰奖,也是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副主席。

长期的角色供养,和演员本身的专业素养结合,这个林峰的表演难度对他而言不大。

随即是被上一世刘慈心的读者称之为“六分仪”的丁仪,由段毅宏饰演。

他在电影和小说中都是一个类似工具人的存在,负责给观众解读有关“量子纠缠”、“量子态”、“量子坍缩”等概念。

最后是冯远争。

“我是张彬,陈光在大学的导师,我以自身悲剧警示科研执念的危险性,却无形中成为陈光的精神引路人,也是科学伦理的殉道者。”

路宽眯着眼听完,不发表任何评论,直接开始剖析每个演员的痛点。

他转向周讯:“林云!你的母亲死于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的生化武器,你却造出更加危险的球状闪电武器。”

“你拯救了国家,但宏聚变也带来巨大的负面效应,于你而言,这是一种救赎,还是更深层次的沉沦?”

周讯愣了几秒,陷入沉思,所有人也都面色一震。

这间会议室里最年轻的就是刘伊妃,其余谁不是出道多年的演员?

无论起步如何,但总归经历过的剧组不会少。

有些剧组甚至不会有剧本围读这回事,但有的剧组,上来就从初中水平的“剧本围读”,上升到了研究生水平的“灵魂拷问”。

路宽为什么要跳过基础的剧情解析、讲戏,直接去窥探每个人对自己角色的核心认知?

在场也许只有几位之前和他合作过演员,譬如周讯、刘伊妃等人能领会到这种导演意图。

究其原因,还是要回到科幻作品的诠释中来。

比如《球状闪电》中的“量子态”,它既不是爆炸的火光,也不是机械的变形,而是一种违背常识的“存在与虚无的迭加”。

传统特效容易把它拍成简单的“透明鬼魂”或“电子特效”,反而削弱了原著中“科学恐怖”的震撼力。

他在同妻子在南美的蜜月旅行中,产生了利用色彩方法,即“双色域撕裂银幕”和“负面三原色”的想法。

这只是一方面,导演通过电影的色彩、构图、剪辑、声音、特效和演员表演,都能为最终目的服务。

那怎么通过演员的表演,来协同阐述这种科幻理念和人文内涵?

这就是他现在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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