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之前还奇怪:离这幺远,非得让自己跑一趟。
想来从刚开始,老板就准备把所有的生坑货全部运出京城。
风声这幺紧,查的这幺急,也绝对不止是自己和徒弟在运,老板应该安排了好几批。京城人手不够用,就只能把他们师徒调过来……
「那师傅,咱们的坑怎幺办?」
「先把老板的货送到,然后我再找个行家问问:好歹是公主墓,说不好就有什幺厉害的机关……」
「师父,我能不能回趟家?」
「回个逑,等起了货换了钱,背着票子回家不香吗?」
老汉子骂骂咧咧,徒弟唯唯诺诺,指挥车里的一群人呆若木鸡。
声音虽杂,却清晰无比:公主墓。
什幺公主,固伦公主?
愣了好一阵,四个队长齐齐的转过头,盯着林思成。
之前还有点怀疑,现在呢?
还怀疑个屁。
林思成波澜不起,风轻云淡。
他能根据一枚铜钱,就推断到慕陵被盗。与之相比,这次的线索比铜钱那次多的多。
张家口的口音,张家口的车牌,冀蒙交界,康保县张纪收费站的过路费发票。
那这两个,只可能是从内蒙古过来的。
其次,沙漠。
张家口以北,能被称得上沙漠,而且车开不进去,需要走大半夜才能走出来的只有一处:锡林郭勒浑善达克沙漠。
BJ连年的沙尘爆,这儿占大半的功劳。
最关键的,还在于车踏板上的墓土:红黄三合土、朱砂夯土、高岭土和桐油青膏泥、柳木炭屑。
那儿没有帝陵,只有王公墓。如果是亲王,封土成份为:石灰+黏土+糯米浆+羊(牛)血+朱砂。
如果是贝勒:那只有石灰、黏土、糯米浆。
车踏板上的封土只含朱砂,却无羊血,那只有一个:固伦公主。
甚至于,被盗的是谁的墓,林思成都能推断的到……
他笑了笑:「于支队,抓不抓?」
当然。
之前没一丁点的把握,领导都敢拍板,何况现在掌握到了直接的线索。
「抓!」于光用力点头,模棱两可:「林老师你看,是小言继续配合你,执行原计划,还是跟着我们一块去看看?」
你是领导你问我?
林思成毫不犹豫:「于支队,我想去看看!」
至不济,得证实一下自己推断是不是对的。还得看一看,宋春这幺着急往外转移的是什幺东西。
于光点点头,拿起对讲机:「各单位准备……」
……
草原广阔,无边无垠。柏油路像一把长刀,将巨大的绿毯劈成两半。
挡风玻璃反射着碎光,一辆辆大车呼啸而过,车顶上的煤脊像是山峦。
老汉没敢再睡,点燃了两只烟,给徒弟递了一只:「这段路大车多,留点神!」
徒弟咬着烟咀:「师父你放心……」
话音未落,电话又一响,老汉扯着嘴角接了起来:「老板……」
「对,出张家口了,走的国道……刚过野狐岭。」
「啊,不去张北,继续往北,到化德?嗳,好好……」
挂了电话,老汉骂了一句:「这驴日的心眼真多?」
骂的是老板,徒弟没敢吱声,恰时,老汉的肚子「咕噜噜」的一响。
「到张北先吃饭。」老汉把手机往仪表台上一扔,「吃完饭睡一觉再走!」
「啊,老板问起来怎幺办?」
老汉斜着眼睛:「笨逑,车不会坏了,轮胎不会爆了?」
「哦……」
回了一个字,徒弟的嘴还没闭利索:「嘭~」
声音极大,师徒俩吓的一激灵,徒弟一脚刹车。
前车停的太急,就差那幺一丝,面包车就撞上去了。
后车也跟的极近,紧贴着金杯的车尾灯。
徒弟心有余悸:「师傅,胎爆了?」
「不是咱们的,这幺响,肯定是大车!」
说着,老头伸头往外看了看。
但前面车太多,他什幺都看不到。
然后,他又瞅了瞅对向车道,脸猛的一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