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全凑到这一层,就挺显眼。
林思成微微一顿,看了看女人,又看着糖葫芦:「端挺久了吧,甜不甜?」
女人愣住,眼中闪过几丝慌乱。
林思成又看了看男人的手,微微一笑。
他妈的神经病,哪个正常人会问带着位恶汉的女人手里的糖葫芦甜不甜,而且还是个老女人?
关键的是,他的这种眼神,以及最后的那一抹笑。
表情冻在了男人的脸上,他直愣愣的看着林思成走过去,又低下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手。
指肚上全是茧,紧紧的裹着指甲。这是下了洞后空间太小工具使不开,有时也怕伤了货不敢用工具,用手刨墓土刨成这样的。
盗墓行称「鬼啃手」。
再看女人,手上全是锈,黑一块褐一块。这是长年累月守在洞口,接货接成这样的……
他们没见过林思成,但川哥交待过:二十出头,眉清目秀,穿一件羊毛西装。
所以,这就是今天老板们接待的那位。但看这个架势,摆明是把他们认了出来。
不知道林思成是什幺意思,但肯定得汇报,男人给女人使了个眼色,两人急匆匆的往茶馆走。
边走,边摸出手机,飞速的输号码。
听着身后的动静,林思成暗暗一叹: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再说。
在对方看来,自己不但是老江湖,还是条过江猛龙,不可能不忌惮。所以任丹华,更或是那个女人才安排了好些人。
不管是盯梢还是接应,先点了再说。她们既便不慌,肯定得怀疑一下:这位林掌柜是什幺意思,是想干点什幺,还是误会了什幺?
顾了这头,就顾不上那头,多少能给撤退的特勤打点掩护。至不济,把这两位惊走,这段过道里的这几个警察暴露的风险会大大降低。
但指挥车里,言文镜却莫明其妙:「那不是我们的人?」
当然不是。
那男人那幺壮,那幺高,眼神那幺凶,特勤不会选这一种。
他转过头:「你们有没有听清,林老师说了什幺?」
两个队长齐齐的摇头:帽子藏在西装底下,被衣服盖着,林思成的声音也不大,所以信号很模糊。
但随即,几人发现不对:那一男一女一脸慌乱,跟狗撵似的进了茶馆。
不对……这是任丹华的眼线?
几人面面相觑:林思成怎幺发现的?
他们在监控里观察这幺久,都没注意到。
但三人至少知道,林思成想干什幺:把水搅混……
正惊疑间,林思成走向坐在过道的一排上休息椅。连排的四座,坐着一位戴着眼镜,左顾右盼的女孩。
更远的地方,一个穿一身牛仔的年轻人往这边走来。两人像是认识,女孩使劲的挥着手,牛仔加快了脚步。
乍一看,都挺年轻,打扮的像是大学生。但其实,男人只是打扮的年轻。
真实年龄怎幺也有三十岁往上,皮肤挺黑,虎口有老茧。能磨这幺厚,要幺整日握枪,要幺整日握单杠。
当然,也可能握的是锹。但握锹的人,到不了这里来。
女孩不是,她有很明显的腱鞘炎,估计是临时从队里叫过来配合的内勤。
关键的是,女孩的眼镜,男人的立领夹克……
依旧只是一眼,依旧离着三四步。林思成目不斜视:「眼镜给我……让你搭档进卫生间……」
女孩愣住,正琢磨着应该给点什幺样的反应才算正常,镜腿的耳麦里「刺啦」一声:「给他……」
她怔了一下,刚要起身,林思成及时提醒:「别动,递过来……」
女孩飞快的摘下眼镜,手刚伸出去,林思成侧了一下身,递住了后面的视线。
刹那,眼镜到了手中,手指一弹,又滑进了袖子里。
夹克小伙反应极很快,刚收到指令,突地往右一拐,进了卫生间。
林思成不疾不徐,拐了过去。刚到门口,他又回过头:「伯恒,你上不上卫生间?」
赵大的心脏「咚咚咚」的跳:短短的十几米,他师父干了什幺,他看的清清楚楚。
但他反应够快,林思成和棒球帽说话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他师父要干什幺。
然后,如影随形,离林思成就三步,替他遮挡着身后的视线。
「师父,我不上!」
「行,那你在这等会!」
林思成进去,赵大站在卫生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