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暗暗骂着,门外传来说话声。
于季川?
林思成耳翼微颤,站了起来。
于季瑶暗暗的翻了个白眼,也站了起来。
但两人等了好一阵,差不多快有三分钟,于季川才进来。
不过并非他一个人,后面还跟着一位,身姿窈窕,风韵犹存。
任丹华。
两人进了茶室,眼中闪过一丝愕然。
于季川为什幺故意说话,又为什幺等了三四分钟才进来?
因为他们以为,两人肯定发生了点什幺,至少要留出时间,让他们收拾场面。
但这会再看:林思成衣衫齐整,衣服上连个褶皱都没有。
于季瑶倒是穿的不多,香肩外露,下摆皱起,几乎露出了大腿根。
额头见汗,面色潮红,但这是纯热的,而非发生了什幺。
但再是速窨,也要一个多小时了,就干坐着?
于季瑶你哪些勾人的本事呢,就没使出来一点?
暗暗转念,任丹华解开了风衣。于季川手疾眼快,接过去挂上了衣架。
身材更好,更有韵味。眼角一勾,桃花眼眯成了两道缝。
「林掌柜,抱歉!」
一声问候,又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任丹华知道,林思成肯定明白她说的是什幺意思。
不是她们不尊重林思成,遮遮掩掩,屡次试探,而是因为干的是杀头的买卖,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
「任总言重!」
林思成自然明白,伸手握了握,十指相交,指尖传来一丝温热而又滑腻的感觉。
可能是走的急,也可能是车里开了空调,女人的手心出了汗。
身上也出了汗,散发着一股淡雅而又精致的脂粉味。隐隐约约之中,还夹杂着一丝丝中药味。
有中药味不奇怪,说不定她是贴了膏药,也更有可能是在调理身体,刚刚才喝完汤药,
但这一种不是,不是膏药,更不是调埋身体的药。
林思成轻轻的抽了一下鼻子:蝉蜕、露蜂房、乌梢蛇、旋覆花、钩藤……三虫定风饮?
这味方剂,只治一种病:顽哮,西医称之为:激素抵抗性哮喘。
风痰伏肺,触感即发,突发突止,咽氧如蚁行,胸闷如窒息。
西医基本没什幺特效药,只能靠中医下猛药缓解,三虫定风饮就是其中一种。
得这种病的人唇甲紫绀,眼睑浮肿,吸气时鼻翼如蝶振翅,呼气时山根(鼻梁)显青纹,末调哨笛音,似风过窄隙。
再看任丹华:颧骨泛赤如朱,眉间青筋悬针,唇色淡如敷粉。呼吸虽轻却有力,语声低微却平缓。她的肺好的不能再好,顶多只是有些月经不调。
但这只是其次,关键在于,这个味道有点熟悉?
努力的回忆了一下,林思成的瞳孔禁不住的一缩:想起来了。
那个在潘家园,抱着钱箱撞了唐南雁的女人,身上就有这幺一股味道。
比任丹华身上的更浓,更冲。
之前,林思成不是没有憧憬过,顺藤摸瓜、寻丝觅迹,一点一点的查线索,迟早有一天能把那女人挖出来。
但他从来没幻想过,会这幺快,这幺直接?
因为分工:在盗墓团伙中,杵头是油水最低、赚钱最少,风险还最大的一环。
支锅只需要提供资金,遥控指挥。掌眼只需要寻龙定穴,鉴定估价,爬杆子只需要打洞下坑,开棺起货。掮作只需要联络上下,出货销赃。
唯有杵作,不好卖的你得想办法卖,坏了的你得想办法补,补好了还得想办法出。
露的面最多,接触的外人也最多,暴露的风险最大,赚的钱还最少。
而那女人,是标准的「鹞子」。看她对付马山那次:单枪匹马,直闯死敌的老巢,截了上千万的黄货,依旧能全身而退,可见其风格?
稳、准、狠、精。
这样的人,她会盗、会偷、会抢、会截,但唯独不会倒什幺尾货。
但偏偏,她就是个倒尾货的?
林思成压根就没想过:最终能摸到那女人尾巴,竟然靠的是一缕中药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