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京城各级公安部门鉴证单位负责人,哪个不是老了好几岁,头发掉了至少半斤?
自然而然,林思成这个名字,就像刻在了脑子里。
第二次是张安世盗墓案:这次各物证中心的负责人倒没受什么罪,就是内部学习了一下。
但各支队长老惨了,天天被领导追着骂。
因为除了往国外走私之外,京城是“于大海团伙”在国内最大的销赃集散地,许多盗掘文物都是从京城流入黑市。
这是其一,其二: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涉案资金,都是在京城洗白。
其三,也是最主要的一点:张安世盗墓案的指挥部,就在京城。
也就是林思成推测的国际掮客:居中为于大海和手下传递消息,负责组织盗掘人员、设计走私路线、并将团伙做案启动资金从国外转入国内,以及联系购买枪支……等等等等。
那段时间这几个支队的队长、副支队长,像是活在地狱里,既羞且愧又无地自容:
新型的组织方式,新型的做案模式,新型的销赃渠道……可以这么说,从计划组织,到销赃洗白,除了中间的挖和运以外,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做案场景和线索都集中在京城。
最后倒好,西京那边的同行把案子破了个七七八八,追查到大部分的线索都指向京城时,他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幸亏西京的动作够快,稳准狠不说,且够隐密。不然差那么一点儿,钱和人(掮客)就跑出了国。
苦点儿就苦点儿,挨几顿骂也无所谓,至少比人跑了,需要领导人负责的好。
顺理成章的,林思成这个名字也刻进了各支队、以及总队领导的脑子里。
第三次是假玉案,这次,又轮到各鉴定中心的负责人吃苦了。
因为案件比较典型,但更典型的是假翡翠。
与西京相比,京城才是重灾区。通过各种渠道流入京城,当做缅料销售的危料数量,京城是西京的上万倍。
更典型的是:不论是国家珠宝玉石质量监督检验中心,还是北大玉石鉴定中心,还是公安部防伪产品质量监督检验中心,都没有系统性的鉴定技术和质量标准
领导预测,以后这一类案件必然会越来越多,防患于未然,要求总队重点培训。
但连部里都没有相关的数据,想培训也无从培起。然后领导指示:先在各机构鉴证鉴定中心试行,从工作中总结经验。
再然后,各鉴定单位就跟疯了一样,又没日没夜的熬,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林思成这个名字,再一次的被刻在了脑子里。
也又一次的让各鉴定中心的负责人对林思成有了更一步的了解:不仅仅是专业,而且全面。
比如许琴。
而一时半会,她也不好给唐南雁这个得力助手解释:为什么看到林思成,最兴奋、最激动的全是各单位物证中心的负责人。
因为他制定了玉石类工艺品及文物的质量标准。
虽然如今只在西京公安内部试行,却是国内第一套“根据玉石产地和分析微观结构区分玉石分级标准”的质量手册。
而为什么越是权威机构,越是专业鉴定部门,越是顶级的专家,越是不好请?
因为国家没出台相关的法律条款,更没有相关的质量标准,一个鉴定不好,就可能吃官司。
与之相反的是,这一类的诈骗案件却时有发生,而且越来越多。拿一块几十块的俄玉,当几万块的和田玉卖,拿一块几百块的危料,当几十万的缅料卖,京城一天能发生几百上千起。
受害人发现后报警,公安机关还能说:法律中没有这一类的条款,国家更没有出台过相关的定级标准,我们不受理。
开什么玩笑?
所以,哪怕就是拿着头皮研,也得弄出个衡量标准和价值区间。
但问题又来了:公安局是执法机关,不是研究机构。
也别说制定质量数据,既便只是做为内部的区分标准,需要的实验次数也是以“万”计,才有可能得到相对准确的差异数据。
而与之相比,更迫切的是有效的眼学鉴定手段。即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有效的固定证据,对嫌疑人使用合法且合理的控制手段。
说直白点:受害人说这是假的,嫌疑人却说这是真的。警察必须在第一时间判断: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啥,找个专家?
专家没那么闲,不可能呼之即来,挥之则去。何况等你找过来,人早跑了。
如果内部有懂行的,就会很大程度的避免这种情况。要是有一套行之有效的鉴定方法,更或是有一套标准的数据参考,那就再好不过。
西京的同行就是这么干的:和西大文博学院联合,专家基本上是随叫随到。
而且隔三岔五就让西大的教授培训,鉴定中心的几个组长,都快成半个专家了。
其中最受欢迎的,去的最多的就是林思成,讲的通俗易懂,且从不藏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