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吐了口气:“人老了,话就多:我觉得,你们別忙活了,好好配合指导组的工作吧!”
两人对视一眼:“水总工,试一下吧!”
“可以!”水即生往后一靠,“你们先向上级报告!”
和林思成好谈,无非就是林思成回绝:老先生,抱歉。然后他哈哈一笑:没事。
但问题是,性质不对:研究计划也罢,考古方案也罢,难道是林思成制定的?让林思成说假话,等同於质疑上级单位的决策,这是政治问题。
他老归老,却没糊涂,林思成更没糊涂。
两人脸色一变:如果能向上级报告,我们还请你帮什么忙?
……
一家欢喜一家愁。
依旧住在市宾馆,研究室依旧设在市文化局。不过再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单位,现在只有一家:国家文物局河津窑遗址发掘研究中心。
但人还是那些人,包括联络负责人,依旧是市政府的谈秘书长。
林思成临去霍州,中心临时开了个小会。
由文研院陶瓷研究所高级工程师、河津窑遗址发掘研究中心主任何伟主持。参会人员有:顾问林思成、顾问苏振江(西北大学文博学院副院长)、顾问肖林(陕博陶瓷研究室副主任肖林)。
剩下的全都是原班人班:田杰和高章义依旧负责野外组,一个在河津,一个去霍州、黄智峰和秦涛负责两边的实验室组,组员基本都是之前的那些人。
项目级別高了好几个档次,监督和指导单位一步登天,直接跨到了部委:国家文物局。但自上到下都表现的很轻鬆,包括何伟这个研究中心负责人,也包括考古队员和实验员。
因为,林思成已经把百分八九十的活都干完了。剩下的没有一丁点的难度:按部就班的发掘,按部就班的採集数据,验证研究成果。
可以这么说:只要挖出窑炉,结构和林思成推猜的大差不差,就可以直接发布发掘报告和研究报告。
然后,论文会雪片似的飞向国內考古领域的各大顶刊:中国社科院《考古学报》、《考古》,国家文物局《文物》,故宫博物院的《陶瓷》。
甚至於,林思成已经列好了提纲,標註了核心论点,乃至標註了索引目录。
对田杰、高章义、黄智峰、秦涛,以及之下的组员而言:等於林思成直接把成果餵到了他们的嘴边,会张嘴就行。
再想想林思成当初对他们的承诺:不但没有打一丝的折扣,而且超出预期的好几倍。
不夸张,一群人大腿都快掐青了,才压住嘴角……
会议不长,只是討论了一下开工后的工作安排。中午吃过饭,一行人上了中巴,直赴霍州。
这边遗址范围比较大,价值也比较高,再者前期林思成只是初步的勘察了一下,所以人要多好几倍。
田所带了两个考古队,黄智峰教授把陕博的陶瓷组全调来还不够,又从省文研院借了一个组。
与之相比,热闹程度如天壤之別。
人员到位快一周了,河津那边低调的让人感觉诡异:就负责文化的副县长露了一下面,然后见到最高级別的领导,就只有谈副秘书长。
这边却热情的让人受不了:第一天,书记和市长亲自接待,第二天,又亲自陪同考察。从第三天开始,负责文化的副市长、市文物局长、副局长全程跟组。市级各单位、县两套班子二十四小时待命。
因为对於他们来说,跟天上掉了张馅饼没区別:不用当地组织,不用当地调查,也不用求爷爷告奶奶的申请经费,更不用爬山涉水的请专家。
规格级別算是顶到了天:国家文物局指导並组织,国家文研院、故宫博物院研究,当地只需要协调一下田地徵用,组织一下进行探方挖土等基本工作的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