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现在市场价,依这两只象牙的品相,怎么也要三万出头。一公斤两万五,等于打了个八折。
但这并不是几折不几折的问题,而是赵修专攻修复,瓷器比较在行,杂项也懂一些。但牙角对他而言,基本算是外行。
如果说碰运气淘到一件两件成品,还有点可能。但要说整支整支的买整牙?
不是王齐志小看他,赵总连猛犸牙、非洲牙、亚洲牙都分不清。
所以,肯定是林思成撺掇的。
暗暗转念,王齐志托起下巴:但怎么就这么巧?
不出意外,大概五一左右,有关政策就会颁布。所以至多三个月,赵修能这几件象牙就能翻一番。
再掂一掂,两只一百多公斤,光两只整牙,就赚三百万?
看他眯着眼睛,林思成解释了一下:“对方急着出货,算是凑巧!”
以林思成的城府,王齐志自然看不出什么。以为真的是凑巧,不免感慨:赵修能这漏捡的?
甚至于他自个都不知道,林思成帮他捡了好大的漏:就这么两只象牙,等于他投进工作室的那点全赚回去了……
唏嘘间,方静闲拆开了那只铜爵,王齐志眼睛一亮:“这又是谁买的,方总?”
方静闲忙点头:“是的王教授,林老师帮我看的,了二十万。”
王齐志一怔:“多少?”
方静闲反倒被问懵了,好久才道:“王教授,二十万!”
二十万,五个二十万能不能买回来?
暗暗惊愕,又仔细看了两遍,王齐志盯着林思成,眼神说不出的古怪。
伙货伙货,肯定得让同伴也赚一点。但一出手,就让伙伴赚百多万……林思成,你是散财童子吗?
赵修能赚的更多,少些算,都得三百万往上……两相一迭加,差不多五百万左右。
中张头等奖的彩票才多少?扪心自问,搁王齐志,都得犹豫犹豫。
拿到手中掂了掂,确认无误,王齐志看着方静闲:“大明刻铜爵,必为侯爵之尊……”
方静闲猛的一怔:“御赐?”
“当然是御赐,不然就是逾制!”
王齐志放下铜爵,徐徐一叹:“方总,你捡大漏了:至少值六七个二十万!”
顿然,方静闲的心脏“咚咚咚”的跳:是她捡的吗?
是林思成让她捡的……
在别墅里的时候,方静闲想过这件铜爵可能有点来历,也肯定能赚一点。但没想过,能赚这么多?
入这一行快二十年,她第一次捡这么大的漏。别说一赚就是五六倍的利润,一次利润超过一倍的生意,她两只手就能数过来……
正怔愣着,商妍给他使了个眼色,方静闲如梦初醒:伙货伙货,哪有赚了钱独吞的道理?
她猛呼一口气:“林老师……”
林思成明白她的意思,话还没说完,却挥手打断:“方总不用客气,拉纤都有介绍费,何况伙货?你留着就行……”
更何况,自己赚的更多!
暗忖间,他拆开箱子,取出那三件瓷器。
起初,王齐志和商妍都有些狐疑:一只瓶,一只盘,乍一看,都挺亮眼。
但细一瞅,全是民窑?
清朝的民窑,大部分也就那样,品相好的一件也就三五八万……
正狐疑着,林思成拿出粉彩杯。商妍眯眼一瞅,精神顿然一振。盒子刚落到桌上,她就抄到了手中:
“官窑粉彩,胎体稍厚,像是乾隆后的工艺……钴料描边,嗯,应该是嘉道时期……咦,描金红彩的款识?”
像是自言自语,商妍嘀嘀咕咕,两只眼睛盯着杯底上的“湛静”:
“肯定是嘉道粉彩,但湛静……湛静……这是人名,还是地名?”
研究了半辈子,商妍一眼就能认出这是清中或清晚期的粉彩,更能圈定在嘉道时期。
看杯底的描金红彩款识,她基本也能断定,这只瓷杯绝对是宫廷御器,而非普通的陈设瓷。
但“湛静”这两个字指的是哪,或是有什么喻义,却死活想不起来。
“赵总,你有没有印象?”
赵修能怔了怔,摇了一下头。
当时林思成挑这只杯子的时候,他就有过猜测:这并非外销粉彩,而是清代宫廷御器,林思成应该是捡漏了。
他也能猜到,“湛静”应该是故宫中哪座宫或殿。但说实话,故宫“大小宫殿七十余”,“辅以房屋九千余间”。再加圆明园和熙和园,一万五六都不止,且间间都有名字,有时还改来改去,谁能记那么清楚?
商妍顿了顿:“王教授,你知不知道?”
你专门研究瓷器的,你问我?
商妍,你是为了把我和你拉到同一起跑线吗?
“我不知道!”王齐志瞄了一眼:“你问林思成啊?”
商妍当然知道问林思成,她就是想看看,是她的记忆能力退步了,还是林思成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