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得到的最终「奖赏」。
威士忌滑过乔治·麦可的喉咙,试图淹没那些屈辱不甘的画面,却只是让它们变得更加清晰。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巨大的黑影,像一头搁浅的巨鲸,挡在面前。
一座被废弃的教堂。
哥德式的尖顶在稀疏的月光下,宛若一根根指向天空的枯骨。
彩绘玻璃大多已经破碎,露出一个个黑洞洞的眼窝,静默地凝视着这座堕落的城市。
教堂外的铁栅栏锈迹斑斑,一扇侧门虚掩着,仿佛等待迷途的羔羊。
乔治自嘲地笑了笑。
教堂?神?
如果真的有神,他会允许自己的信徒生活在这样一个充满谎言与污秽的世界里吗?
或许,这里才是最适合他的地方。
一个被正义所抛弃的可怜人,一座被神遗忘的教堂。
乔治推开那扇门,一股混合着腐烂木头的霉味扑面而来。
教堂内部比他想像的要大,也更为空旷。
月光透过穹顶的破洞,投下几道惨白的光柱,能看到无数尘埃在光柱中漫无目的地飞舞。
一排排长椅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好似覆盖尸体的白布。
正前方的高台上,巨大的十字架歪斜着,上面的耶稣雕像半边脸已经剥落,露出内里的石膏,那悲悯的表情因此变得有些诡异。
乔治一步步走向高台,皮鞋踩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在这绝对的寂静中,这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他颓然坐在一张还算完整的长椅上,将那支格洛克17手枪从枪套里拔了出来,放在身边。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乔治稍稍感到一丝心安。
他仰起头,看着那残破的耶稣雕像,酒意混合着绝望涌上心头。
「嘿。」
乔治开口,声音沙哑。
「你存在吗?」
没有人回答。
只有风从破碎的窗户灌进来,发出呜呜的声响。
「我叫乔治·麦可。是个警察……哦,抱歉,估计很快就不是了。」
他苦笑着,又灌了一口酒,
「我抓了两个坏蛋,两个不折不扣的人渣。我以为我在做好事,在履行我的职责,在守护你教给我们的那些……什幺狗屁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