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正南下攻打陕州,就让他儿子修一座要塞,但他儿子误了工期,本来这史思明就不喜欢这个儿子,然后还办事不力,所以更是暴跳如雷,当众说了一句:
「早上拿下陕州,我晚上就杀了你!」
说完这史思明就没当回事,回驿站睡觉了。
他这话是白天说的,晚上他儿子就让人在床上把他老子给拖起来给勒死了。
然后一代枭雄就和他那老兄弟安胖子一样,被人埋在了床底,最后不晓得埋哪个地方去了。
真可谓憋屈。
所以赵怀安很清楚,越是他这个身份的人,要多表达对某人的喜爱,少直接表达厌恶。
因为他太有权力了,所有人都在揣摩他的心思。
一旦他今天对某个人表示厌恶,这个人在军中几乎就是寸步难行,甚至还会有人暗自揣度,将一些必死的任务交给此人。
以前中世纪的教皇可以对人下破门律,就是所有人都禁止接触此人,最后让这人直接社会性死亡。
但这种也不过是一种信仰上的,而赵怀安的厌恶却直接带着更大的暴力。
一日赵怀安真对下面某人不满,这人是真会死的。
可问题来了,此时的武夫们哪里有束手就擒的?你今日说这人不行,明日这人就会带七八心腹哗变造你的反。
别看保义军这会各方面都建设的不错,但依旧不会改变此时武夫们的底层心智的。
因为说到底,这个时代就是这个三观。
至少得持续建设到下一代人,没准才能有那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的绝对权力。
所以此刻赵怀安纵然看到大伙的心里想法,他还是没有再进一步解释,而是直接下令:
「我将千余精骑,双马,倍道兼程,内抵达舒州城下。」
「我走后,全军事务由王进、张龟年二人共同主持。」
「你们的任务是立刻组织人手,清理废墟,建立营寨,深沟高垒,同时全力掘井。一旦真有草军前来袭扰,你们要做的,就是依托坚城,将他们牢牢地挡在桐城之外!」
赵怀安的声音铿锵有力,干纲独断,帐内再无一人反对。
他们明白,节帅从来不是那种上头的人,他这幺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往常他都会解释,可现在却只解释了一半,就说明剩下的一半是不能说的。
而现在,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听命而已。
于是王进、张龟年等文武齐齐大唱:
「末将等,谨遵节帅将令!」
两刻后,千余保义军骑士便已集结完毕,人皆引两匹马,黑压压地集结在赵怀安的帐外。
当赵怀安换上一身玄色铁铠,在一众扈兵的簇拥下走出大帐,简短下令:
「出发!」
没有多余的动员,赵怀安翻身上了呆霸王,大喊一声:
「呆!」
随后,千余骑兵同时策动战马,无数旗帜漫卷绕过桐城的残垣,向着西南方的舒州城,滚滚而去。
马蹄声如雷,烟尘蔽日。
六十里的路程,对于一人双马、日夜兼程的精锐骑兵来说,确实可以在一日之五抵达。
然而,逼面一片已经思全被草军给控制了,随时都会遇到草军分布在外围的部队。
赵怀安和草军打了逼丕久的仗了,草军的格局布置如何会不清楚?
所以他早就将摩下最精锐的哨骑全部派了出去,如同一张大网,撒向庸方十几里的范围,时刻侦察着敌人的动向,并绞杀一路遇到的小股草军。
而骑兵主力则保持着高速,沿着一条由向导指引的、相对隐蔽的丘陵间小道疾驰。
队伍一路行了有三四十里,全无意外,直到赵怀安带队将要抵达一处不知名的河口时,庸方的斥候终于传回了紧急警报。
一名背旗哨骑急速奔来,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