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的人在新野伏击了一支忠武军的骑队,其中掠得了一名隨军的幕僚,从他嘴里得知,咱们尾巴那边的崔安潜要被撤换了,上来的就是之前的宣武军节度使王鐸。”
“此外,还有一条消息是关於保义军的,说那个赵怀安得封寿、光、庐三州节度使,据说都快要返回光州了。”
听了这话后,王仙芝脸拉得老长,训斥道:
“这般要紧的事你就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
旁边黄巢听了这话颇有点尷尬,这意思是李重霸损兵折將的事不重要了?
那边毕师鐸不敢说话,王仙芝忽然问旁边的军师尚君长:
“军师,咱们之前在汝州俘虏的那个刺史叫什么的?”
尚君长连忙回道:
“叫王繚,就是那个王鐸的弟弟。”
王仙芝恍然,拍了怕腿,对旁边的黄巢道:
“我说怎么听这个王鐸的名字耳熟呢,原来是从这王处听来的,说来这人是真孬种,反倒是那个守城大將算是个好汉了。”
“不过也难免,毕竟读书人是这样的。”
说著,王仙芝对黄巢意有所指:
“老黄啊,晓得你对文人敬重,也爱延揽,但兄弟说个掏心窝的话,这些人趁早杀了,不然后面迟早误了你。”
黄巢心里不舒服,这个冒牌王仙芝现在倒是有威望了,但他难道觉得自己是不需要咱了?
他忍著怒,压著声音道:
“晓得,我找这些人也是为了弄清裹阳虚实,这样也能少死点兄弟。”
可王仙芝紧接著就摇头,抢断道:
“这裹阳不能打了,咱们把附近的票帅都收拢收拢,向东打隨州。”
黄巢懵了,他刚刚讲了那么多,难道是讲废话吗?占据囊阳,好处极大,坏处极少,为何不打?
他一直在强调,草军现在的军纪已经到了他也抓不了的程度了。
毕竟他们流动作战,肚子都吃不饱,哪里管得许多?不过有钱的没钱的,都掠了再说。
没有稳定根基,不能从流动转为阵地,军纪就没办法保证,草军就只能沦为草寇。
那当年“均补天平”的理想就只能成为泡影?
等等?这个王仙芝不会压根就没想过这事吧?
这一刻黄巢有点怀疑,自己顶此人代替老王,这是真的正確吗?
如果那个时候,他就同意分家,自己带著愿意追隨自己的草军打出去,打出一片属於天下人的“均平之世”,那样的结果会如何呢?
黄巢沉默了,那边王仙芝倒是自己补充解释了下:
“那赵怀安要回光州,这狗贼肯定是要发兵来打咱们,咱们现在趁著他还没准备好,先下手为强!如今咱们兵强马壮,先灭了保义军!”
在场几个人都不说话,因为说实话,相比於去打精锐敢战的保义军,他们还不如去打南方的郢州呢,鄂州呢,那边至少富饶啊。
最重要的是,他们有信心打贏。
看到几个人不说话,王仙芝的脸色有点阴沉,正要再强调,旁边的黄巢忽然说道:
“都统所言甚是,那保义军的確是强敌,是得先打这个赵怀安。不过都统,咱们这么向东,必须要翻越桐柏山、大別山。”
“在山区我们十万大军补给不便,就算隨行携带辐重也不便运输,而且,保义军要想阻遏我们,隨便在大別山某处扎一寨,咱们就过不去。”
“所以,我建议,咱们整兵南下,再向南面的郢州,一路南下攻打鄂州,蘄州、江州,一路杀到庐州去。到时候有大江为依託,咱们补给方便不说,还能趁机打通进入扬州的水路。”
那王仙芝看著黄巢,默默不语,忽然笑了一句:
“还得是老黄你啊!”
“行,就按你说的办,咱们二打郢州去,这一次继续让李重霸做前锋。”
“这一次要输了,他也不用再回了,咱们草军不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