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神色各异,不过在看到进门的那个高大武夫顺势站在了西边队伍的末尾,脑海里都有这样一个念头:
“这就是赵怀安?”
赵怀安进来后,见最前面的朝廷高官们好像在爭吵,於是顺势站在了左边代表武夫队列的队尾。
除了同样末尾的几人看到自己后,其他人都没注意,全部都竖起耳朵听最前排的五六人在那爭吵。
赵怀安將自己隱藏好,这才好好开始打量眼前的这座太极殿。
这太极殿不算小,深有十七八米吧,宽也有三十多米,差不多五六百平面积,而且因为殿內除了有六十四根两人才能环抱的大柱子外,其余空空。
所以这会赵怀安站在殿门口这边,还是和外头那些人一样,也是听不清前头的人在说什么。
不过看他们吵的那么激烈,就晓得这是两个不同派系的,而且搞得和派兵布阵一样,明显有下面的奔走出来指著对面骂。
而赵怀安看那边的站位,就晓得那些人都是三省六部的长官。
这长安人开会也一点不体面啊,也是指著对面在骂。
不过这也方便赵怀安进一步观察这些人了。
此时殿內的人数大概有二三百人的样子,要么穿著紫,要么穿著红,无论文武,手里都持著一块笏板。
按照之前进京前培训的內容,自己对面的就是在京文官了,最前面就是三省六部的长官,还有御史台的台諫。
自己这一列的最前就是神策各將、南衙十六卫將军,还有军器监、兵部武职官员等。
无论文武,都按照和小皇帝的距离的远近,一排排往后顺,然后他还看到自己那便宜大兄杨復光竟然被安排了个马扎坐在了小皇帝的右手下,和上面的三个宦官一併面著朝臣。
到这里,赵怀安基本也发现了,那就是说话的基本都是皇帝台子那一圈的,其他的基本都是站著和泥塑一样。
甚至赵怀安还看到有个年纪大的,靠在几个小年轻的官员后面,头一顿一顿地打著瞌睡。
可以可以,这比他读书那会还强。
正当赵怀安还要继续看呢,那边前头忽然有个宦官甩了一下鞭子,直接抽在了地面上,
赵怀安嚇了一跳,那边瞌睡的老汉也哆嗦地醒了。
直到这个时候,前面的爭吵才结束,然后就听刚刚甩鞭之宦官,大声唱道:
“光州刺史赵怀安,上前!”
一时间,整个太极殿的人都骚动著,前后左右看著,直到他们发现上头的田中尉,还有杨、刘两位枢密都齐齐望著队伍最后,所有人才齐刷刷地转过头,看向了赵怀安。
一下子被无数人注视,赵怀安昂首抬台,按照教授的礼仪,踩著碎步一路走到了台下。
虽然看不见,但赵怀安能感受十余道锐利的眼神盯著自己,仿佛是刀一样。
等终於有人喊了一句“止”,赵怀安才停了下来,然后按照礼仪向著前面的小皇帝跪拜。
就在赵怀安这边跪下的时候,上头终於传来了一个处在变声期的声音:
“田阿父,还有多久结束啊!外头的雨都停了,朕还要打马球呢!”
那边,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
“快了,快了,快结束了。”
听了这话,赵怀安愣了一下,然后就还是那公鸭嗓子喊道:
“起来吧!”
赵怀安收著心思,按照礼仪起身,直到这个时候才抬头看向了台陛上。
小皇帝正好奇地打量著自己,忽然笑了一句:
“你这人还挺有福气,你一到朕面前,这雨就停了,朕还以为这雨会误我马球赛呢。”
听到这话,赵怀安这才意识到,外面的大雨结束了。
而乌云散去后,七彩的阳光再一次照射进太极殿內的红色瓷砖上,將整个大殿都照亮了几分。
与此同时,刚刚还在打著瞌睡的老汉,看到外面雨停后的异状,又忽然看到最前面站在陛下面前的高大武人。
整个人愣住了。
“兴云布雨?”
旁边一个年轻的五品官,愣了一下,问道:
“袁司天,你刚刚说什么?”
这老汉恍惚了一下,摇头道:
“没事,今个咱们朝会倒是来了个年轻人嘛!”
望著那站在最前的赵怀安,这名大唐老司天监,內心风起云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