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幡然醒悟
从港口回城內西营,一路上市面萧条了不少。
隨著大量的征剿军陆续回藩,大量的购买力也从汴州撤离,城內大部分的丁口也在准备著今年的漕运,所以市面上也没前段时间热闹了。
在打著保义军旗帜后,赵怀安的骑队一路畅行无阻,可在经过大相国寺的时候,却被一支车队给堵住了。
实话实话,赵怀安从来都不是仗势欺人的人,即便他已经年少位高,但並不愿意在这个方面来彰显自己的成功。
所以他连忙就要让前头的骑队换个方向,从旁边的道路绕开。
如果是一般人,在打了自家旗號的情况下,还要给对面车队让行,那一定会折辱到家门,可在汴州城內,却无人敢对那面“保义”旗说三道四。
那悬掛在孤独园的一百来首级,到现在还掛在坊门上呢,谁敢说保义军是个怕事的?
可赵怀安这边正要走,忽然对面奔来一个年轻的武士,上来就问:
“在下张存敬,我家郎主想要赵使君过去一敘。”
赵怀安还没说话,旁边的赵虎就骂道:
“昏了头了你,晓得我家使君是谁?让我家使君去一敘,你家这么大的派头?要见自己过来!
再敢多话,小心吃我鞭子!”
那张存敬竟然真的就还要再说,赵虎恼怒,抽起鞭子就抽了过去,却不想那张存敬的手和铁手一样,竟然死死抓住抽来的马鞭,然后神色不变,恭敬道:
“我家郎主说,『赵使君,堂堂大英雄,总不会怕了她一个小女子吧!』,还说要是赵使君错过这次,怕以后真的会后悔。”
赵怀安听了这话,先是看了一下这个张存敬,这样的雄壮武士不是一般豪富家能养的,看到对面那女郎確实有点身份。
想了一下,赵怀安指了指自己,再次確认道:
“你確定你家使君找的是我?”
那张存敬点了点头,认真道:
“赵使君,我家女郎等你多时了。”
赵怀安这下倒是奇了,想了一下,让孙泰他们留在原地,然后带著赵虎、王彦章、义子赵文忠三人下马上前了。
这女的有点意思,竟然敢在大街上堵自己,他倒要看看这女的要干什么。
赵怀安上前后,看到一马车停在那,两侧都是武士和徒隶,排场倒是大的。
他正要说话,对面车內就传了一阵磁性的声音,就听得:
“赵使君,为何不上来呢?”
赵怀安愣了一下,这妞声音倒是杀得很,可这唐女的作风会不会太大胆了?大白天喊自己上车?他上了车可就不下来了哦!
想了想,赵怀安还是稳了一把,抱拳哼了句:
“咱连你是谁都不晓得,我。
赵怀安话都没说完,就看见帷幕下掀开露出的一张脸,剩下的话都不说完了,直接就踩著木梯上了车。
赵虎、王彦章、赵文忠三人都愣了,不晓得使君咋就爬上去了。
没一会,赵怀安的头就从帷幕中探出,额头冒汗,对赵虎三个喊道:
“你们三个回去让孙泰把咱保义旗给下了,那么大张旗鼓干什么?生怕別人不晓得这里是咱赵大?”
王彦章和赵文忠年纪小还不明白,可赵虎懂啊,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连忙拉著王彦章、赵文忠两个小的跑步离开。
他们那一走,那驾马车就开始有节奏的摇晃起来,然后车队的隨行们竟然提前准备了惟幕,直接將这片街道给封了。
那边王彦章、赵文忠憎懂地跟著赵虎跑,那赵文忠喊道:
“虎叔,我义父还在后头呢,如何能拋下他一人?”
赵虎回骂了句:
“你小子懂个屁!跟著咱虎叔走就对了!你小子又得多个娘了!”
一句话把赵文忠给点醒了,指了指后面的车队,难以置信:
“这这,不是大白天吗?这第一次见吧!不能够吧!”
可赵虎瞪了他一眼,骂道:
“所以赶紧把咱大旗给下了,使君是不想丟这人!”
然后他脚步不停,一口气跑回了骑队,正要说话,却不想他这番举止反倒是把对面的孙泰嚇得不轻。
那孙泰已经后背发凉了,连忙抽出刀,惊慌喊道:
“使君这是出事了?你他么怎么自己跑回来了?使君要是出事了,你看我不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