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人就目不转睛地盯著阎宝,把他看得发毛。
阎宝倒是没有犹豫,大声应道:
“得令!”
说完,阎宝就让身边的骑士散去,命令队伍隨他號角衝锋。
下完令,阎宝发现那骑士还留在原地,小心问道:
“这位兄弟,咱们要衝锋了,要不你先回去?你告诉赵使君,我阎宝是不会丟了我充泰寧军的人的!”
却不想那杨延庆摇头,接著嘿嘿一笑:
“不用,咱和你一併衝锋!”
说完他还举起马塑,一副自大武夫的样子。
阎宝看这人不著调,眉头抬了抬,然后就不理会了。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李罕之到底是带著队伍下山了,但並没有直接投入到战斗,而是护在许就所部的侧后方。
李罕之从寨山阵地下来也是没办法了。
他在山头上实在分不清局势发展,先是许带著部队赶了过来,然后直接堵住了敌军的退路。
然后是东面的山又被敌军给打了下来,然后那边也发出廝杀声,反而是东北面那边静悄悄的,不晓得在干什么。
他和杨师厚商量了一下,认为现在他们正好处在一个关键的决策点上。
现在下方的许就正和敌军杀的难分难解,而如果他们这个时候投入兵力进去,那胜负將会彻底倒向草军。
但二人是那种不吃亏的,他们又和许就不熟,就內心中是不太乐意给许就做嫁衣的。
不过隨著下方谷地的廝杀声越来越烈,而且眼见著狼虎谷西谷口的火光还是巍然不动,两人也有点著急了。
毕竟说实在的,他们也不能真的一直做壁上观。
这种夜战,不论敌军兵力多强,都不可能打成歼灭战,最多了不得杀了王仙芝。
可王仙芝死了,东面还有黄巢啊,如果黄巢从今夜逃出来的人那边晓得,这一夜,他李罕之据守寨山不动,那肯定是要拿他人头来安王仙芝余部的心的。
所以李罕之也晓得,这一战,他逃不掉。
他只是在等一个利益最大的时机。
而现在时机来了。
许就的儿子亲自上了寨山,邀请李罕之下山出击,而且他也替他的父亲答应了李罕之的条件。
那就是此战要是胜了,让他先挑选俘虏。
那许的儿子很有气魄,在听到李罕之谈了条件,不仅答应了李罕之提出的,还主动许诺战后他父亲会给李罕之表功,总之不会让李罕之白辛苦。
隨后李罕之、杨师厚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便在许恂的带领下,带著所部两千,以及刚兼併的小千人,合併兵力三千,下寨山,列於寨山脚下,许部之南。
而望著更多的火光从山上下来加入了围攻,已经鹰战一个多时辰的拔山都士气大降,所有人都晓得,这一夜可能就是他们的死期了。
韩琼正在笑著,手里的水袋不断在兄弟们手里传递著,等再传到韩琼手里的时候,他仰了半天脖子,也就是一滴落在他的嘴里。
砸吧著嘴,回味著酱香气,韩琼笑骂:
“驴日的,都是一帮牲口,也不晓得给耶耶留点。”
然后他对剩下的三十多名扈兵喊道:
“美不?”
在场三十多名牙兵哈哈大笑,大喊著:
“美!美得很!”
韩琼点了点头,然后对在场的牙兵们说道:
“这壮行酒咱们也喝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说!总之一会,你们就跟著我冲,我衝到哪里,你们就杀到哪里!听明白了吗?”
牙兵们大声回应,然后没人说话了。
沉默持续了片刻,韩琼还是没忍住:
“家里就一个儿子的就退下去,別给家里断了后了!”
但没人退出。
韩琼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隨后將铁铜换了个手,开始向前。
隨后这些牙兵也迈著八字步,缓缓跟上。
韩琼很清楚眼前的局势,现在他的阵地已经一缩再缩,也幸好山上又援助了百人,不然这阵地时真守不住。
不是敌军太多了,实际上黑夜里,他也看不清对面有多少人。
而是除了他的南面,其他三个方向都遭遇敌军的围攻,这种情况下,队伍根本来不及休息。
铁甲兵本就耗费体能,以往作战都是靠著轮换来恢復体能,可现在三面被袭,每一面都只能硬抗著敌军的衝锋。
打到现在,甲兵们死是没死多少等人,可已经精疲力尽。
这种情况下,一直休息的韩琼和他的牙兵们就成了唯一可以出击的力量。
但此前的几次出击,韩琼的核心牙兵损失也很大,再打防御反击,就这点人也打不了几次。
所以韩琼发狠,决定带著牙兵主动出阵衝击敌军的將旗,只有阵斩敌將,打掉草军的指似系统,还能有一线生机。
但任面人潮汹涌,谁都晓得衝出去,十死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