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贺瑰、郭绍宾二人就是这样遭受了无妄之灾。
更可怜的是什么呢?那就是贺瑰、郭绍宾二人在到了郓城后,又被本地的县卒们排挤,甚至不少人当面嘲讽他们:
“呦,这俩不是从藩上下来的嘛!天人也能下凡?”
没办法,这就是藩镇的情况。
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每个藩镇都是先军政策,可这个军却只有牙兵。
藩镇的牙兵占据着藩镇八成以上的资源,剩下的县卒几乎就是一群要饭的。
如此情况下,队伍中忽然来了两个牙兵,那还不把过去怨气撒出来?
就这样,贺瑰、郭绍宾两人可是倒了大霉了。
自倒春寒开始后,就没人愿意在城头上守夜了,而贺瑰、郭绍宾两人却被连续安排守了四天了。
本来就少冬衣,又吹了四天的夜风,铁打的汉子都扛不住。
此时,郭绍宾流着鼻涕,头脑昏沉地靠在贺瑰旁边,只感觉要死了。
而那边贺瑰的情况也好不到多少,同样头昏,喉咙有点痛,小腿还有点僵麻,所以这会推了推郭绍宾,闷声道:
“老朱,别睡了,咱们直接进楼里烤火,我就不信邪了,谁敢拦咱们,我们死人堆里爬了几圈的人了,还怕这些废物?”
郭绍宾老实,迷迷瞪瞪间还问了一句:
“那咱们不守夜了?”
听了这话,贺瑰就气,骂道:
“守个屁的夜,惹恼了咱两,我们直接把那小什长给剁了,到时候咱们回保义军去!妈的,那背嵬什将咱们不要了,不行嘛!”
郭绍宾点头,然后就站起了身子,抱着一把横刀往城楼那边走。
那边贺瑰见郭绍宾这般就去了,连忙从城垛后面捡起一块牌盾,将横刀别在腰上,就夹着一支步槊追了上来。
那边郭绍宾已经走到了城楼,里面是浓烈的酒味,他推开门走进去,里面有十来个县卒在呼呼大睡,鼾声震天。
郭绍宾都看不见这些人,踉踉跄跄靠在了柱子旁边,然后软在地上,就开始打哆嗦。
旁边火盆里的木炭散发着热量,驱散着郭绍宾体内的凉气。
随着他不断哆嗦,尤其是最后的一哆嗦,这股凉气直接从体内拔了出来,这个时候,他只觉得从脚底板到头顶一片舒坦。
那边,贺瑰奔了过来,因举着步槊,直接撞上了门楣上。
“哐当”一声,楼里一个睡得浅的县卒直接被惊醒,他朦朦胧胧地看到楼外有一个人举着杆马槊,望着自己。
意识慢慢清醒,那县卒一看是那个叫贺瑰的,恼羞成怒,大骂:
“让你守垛,谁让你进来的?”
那贺瑰刚刚嘴硬的厉害,忽然被里面县卒一冲,下意识说道:
“外头冷,进来烤烤火。”
这会对话声又把两个县卒吵醒了,其中一个有起床气,直接骂着就起来准备揍那个贺瑰。
就在这个时候,也不晓得从哪边传来声音:
“咋了,不把咱们兄弟当人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