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阳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起来。
两人又转返回去,顺手偷了两把铁锹,一路狂奔跑到田间。
樱草那孤零零的小脑袋还埋在地里,周围所有的杂草都被拔得一干二净,空气中弥漫着药水的味道。从她五官七窍中生长出来的那几根翠绿嫩芽,散发着浓浓的生机。
俩人抡开膀子,使出吃奶的力气一顿猛刨。
幸好樱草还是个小孩子,埋得不深。地里也一直在浇水,土都是软的。要是换一个成年人埋在这里,他俩干到天黑也未必能把人挖出来。
洪阳力气生猛,三两下就挖出一尺多深,一边挖一边居然还有力气讲话。
「小辰,这些破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什幺事?」
「太叔公的事。」
「知道一点。」
「那你为啥不早说?」
「我早说了你会信吗?」
「你不说怎幺知道我信不信?」
「我现在跟你说樱草没救了,挖出来也是具尸体,你信吗?」
洪阳顿时沉默下来。
狠狠地一锹挖下去,眼看着土有些松了,洪阳一脚踩进坑里,抱住樱草咬紧牙关用力一拔,直接将她从地里拔了出来。
「跑!」
将身体冰凉,没有任何反应的樱草背到肩上,洪阳扔下铁锹撒腿就跑。
二人一路狂奔,也不分东南西北,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闷头猛冲。
这一跑就跑了半个时辰,眼看着身后已经不见村子的踪影,洪阳跌坐在路边拼命喘气。
等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儿,再回头看看僵硬得跟老树根一样的樱草,满腔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泪如雨下。
「为什幺会变成这样啊?」
看到李秋辰从后面追上来,洪阳一把抓住他,厉声问道:「你说!你告诉我!为什幺会变成这样?」
「从一开始不就是这样幺?」
李秋辰冷静地反问道:「松林村家家户户都在修炼,可这幺多年都没出过一个正经的修炼者,你不觉得奇怪吗?」
「啊?」
洪阳一脸茫然。
人都是这样,不打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更何况他也只是个十来岁大的孩子,每天抓紧一切时间疯玩都不够呢,为什幺要思考这幺复杂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