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用根据字数、自的地和加急等级计算。
在20世纪20年代,一条从美国发往加拿大的普通电报约每单词10—25美分,随便一条短句就可能花费普通工人半日工资。
写的内容越少越精确,就能节省越多的钱,所以如何填写电报文是一件很有技术含量的事情。
递交电报单后,电报员将文字转换为莫尔斯电码,通过电缆线路发送至自的地的收报局。
当地的邮差或快递员会骑马、自行车或汽车将译好的纸质电报送至收件人地址。
这幺一通流程下来,等李昱等人发出的电报送达猫屋敷手中,最快也得好几天之后了————
他们现在必须尽快赶回旧金山,才没那个闲时间慢慢发电报。
奥莉西娅的提议被否决后,现场又陷入短暂的沉默。
须臾,雨果轻声道:「果然还是只能打长途电话了————」
他说着转头去看福楼拜。
「福楼拜,温哥华有哪些地方可以打长途电话?」
福楼拜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温哥华有很多地方都能打长途电话,但那些地方都不是你们能随便靠近的。」
有意思的是,从李昱见到福楼拜起,后者就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几乎没有动弹过。
翘着二郎腿,怀里抱着一杆贝蒂埃M1916步枪。
因为微微低头的缘故,黑色猎鹿帽的帽檐恰好挡住他的大半张脸,从李昱等人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瞧见两片微微翕动的嘴唇。
在给李昱等人一记小小的打击后,福楼拜紧接着一转话锋:「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一处地方,是你们有机会混进去的。
「在温哥华的市中心,有一间名叫卢卡斯」的高档画廊。
「光顾这间画廊的人,全都是钱多得没处花,同时又想沾染点艺术气息的有钱人。
「为了满足这些顾客的需求,卢卡斯画廊特地安装了完备的电话设备,并且聘请了专业的话务员,专门负责帮顾客们打长途电话。
「只要你们假扮成有钱人,装作是去看画、买画,接着再随便扯点理由—我要征求我的sugardaddy的意见」之类的——想必就能借到电话了。
「我可以向你们提供服装和打电话的费用。」
雨果抽了抽嘴角,表情怪异:「你这个每天闭门不出的老家伙,竟然还知道sugar daddy(糖爹)?」
福楼拜耸了耸双肩:「我只是懒得出门了,不是不读新闻和杂志了。
「7
1923年,纽约模特多萝西·基南·金惨遭谋杀。
在媒体报导中,多萝西称她的资助人约翰·凯斯利·米切尔为她的「heavysugar
daddy」。
,sugar」在英语俚语中有「钱」的意思,而「daddy」并非指父亲,而是对年长或有权威男性的称呼。
因此,「SugarDaddy」一词就被引申为「为年轻女性提供金钱或奢侈礼物的年长男性」,并逐渐在市井间流传起来。
福楼拜发表完他的建议后,李昱等人面面相觑,以眼神展开无声的交流。
蓬莱轻蹙眉头,率先抛出疑问:「假扮成有钱人————这能行吗?我们可没当过有钱人,说不定刚一走进画廊,就被人认出我们是骗子。」
福楼拜扯了扯嘴角,「响」、「响」地轻笑几声。
「年轻人,不必太高看所谓的上流社会」。
「人类社会是一个巨大的舞台,大家都站在舞台上,压抑着本性,笨拙地扮演着各自的角色。
「或是在扮演勤奋的劳动者,或是在扮演和善的上位者,或是在扮演自命不凡的斗士。
「因为大家都是在演,所以谁也不比谁高明到哪儿去。
「实际上,那些有钱有势的富豪权贵,并不比普通人聪明多少。
「倒不如说,他们比普通人还更容易被表面的假象所欺骗。
「他们习惯于通过外貌来将人分成三六九等。
「只要你演得像一个有钱人,就足以在所谓的上流社会」里混得如鱼得水。
「你们倒也不必每个人都扮成有钱人,只要让你们当中长得最像有钱人的那个人来扮演就行了。」
我们当中长得最像有钱人的那个人————闻听此言,李昱、雨果和蓬莱对视一眼。
紧接着,他们就跟心有灵犀似的,整齐划一地转动视线,看向最符合这一条件的那个人—
美似精灵的奥莉西娅,正张着「血盆大口」,把一个夹满生菜、火腿片和番茄酱的三明治「啊呜」、「啊呜」地往嘴里塞去,两边脸颊像松鼠一样高高鼓起。
当李昱等人的视线转过来后,她就这幺保持着「把三明治塞进嘴里」的动作,怔怔地睁大双目,连眼白都比平常大了一圈。
少顷,她默默地加快咀嚼速度,把嘴里的食物吞进肚中,然后把手中的还剩一半的三明治放回原位。
「看样子,我似乎是要学扮优雅的淑女了。」
她边说边并拢双腿,挺直腰杆,努力摆出矜持的姿态。
翌日,早晨,9点08分—
今天的天气相当不错。
天空是清澄的淡蓝色,像棉花一样松散的白云均匀地散布开来,将本不强烈的阳光遮掩得更加柔和,时间刚过9点,坐落于温哥华市中心的卢卡斯画廊便准时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