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除夕

「陛下召勋贵入内阁议事,确是天恩浩荡,亦证明陛下或有借重勋贵,制衡文官,乃至构建仙朝新权力格局之意。但这……恰恰又回到了为父最为担忧之事。」

张维贤痛心疾首地看向儿子:

「待我走后,勋贵中谁能接过这千斤重担,于未来仙朝维系我等地位,为陛下分忧,而非成为陛下拖累?」

张之极本能地想说「不是还有儿子我吗」?

话到嘴边,迎上父亲深邃而带着审视的目光,似乎在说「就凭你?」,他顿时语塞,一股自惭形秽之感涌上心头,只能改口道:

「这个……勋贵之中,能者亦有不少。譬如成国公朱纯臣,襄城伯李国桢,还有……还有……」

他「还有」了半天,想不出还有哪位勋贵子弟能当此大任。

张维贤脸上失望之色更浓,近乎无语:

「靠朱纯臣?」

「哼,此人志大才疏,性情浮躁,平日里只知享乐。」

「若将勋贵未来系于此人身上,非但不能光大门楣,连最后一点祖辈挣下的体面,都要被他败个精光。」

祠堂内陷入一片沉寂。

张之极不知自己还能说什幺,索性默数祖宗牌位前摆了多少只蜡烛。

张维贤脸上掠过一丝深深的疲惫。

他沉默良久,摆了摆手:

「眼下最紧要的,是抓紧修炼。」

这一刻,他似乎抛开了先前「体弱无望」的消极,眼中重新燃起斗志。

只因张维贤忽然间想通了:

必须争取多活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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