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一声低喝,总算暂时镇住了濒临崩溃的二人。
「我们……倒也不必如此惊慌失措。」
温体仁缓缓走到周延儒和高起潜面前,目光灼灼:
「陛下知我等在此密会,如同他一早便知我们并非清廉忠臣。但他至今没有降罪。」
周延儒混乱的思绪稍稍一滞,下意识反问:
「这说明什幺?」
温体仁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
「说明陛下,他根本不在乎。」
「不在乎所谓的忠奸之辨,不在乎臣子是否结党,甚至可能不在乎我们私下里这些蝇营狗苟!」
周延儒和高起潜怔住了。
一个不在乎臣子忠奸的皇帝?
这个结论,比陛下全知全能,让他们同样不知所措。
高起潜率先回过神来,脸上惊惧稍缓:
「所以,这又回到了咱家来找二位商议的根本——咱们这位陛下,他的圣心里……究竟装着什幺?」
崇祯究竟在乎什幺?
周延儒扶着书架站直身体,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帽子,分析道:
「内阁议事,按制仅有四位阁臣参与。陛下却特意下旨,命你我二人同往,是否说明陛下虽知我等行径,仍有重用之意?」
「重用倒未必。」
温体仁轻轻摇头,语气审慎:
「只怕……尚未触及圣心底线。」
他目光从二人脸上掠过,语气沉静:
「总之,事已至此,多思无益。」
「除夕之日,你我且从容入直,行所当行。」
「圣意究竟如何,到时自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