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殿设有特殊净房,本是供高级宦官日常之用。
然他们刚踏入其中,便发现里面已有了十余人,将不算宽敞的空间占去大半。
『勋贵怎在此处?』
真是冤家路窄。
韩爌与钱龙锡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隔着几步远,拱手问候道:
「英国公,成国公。」
张维贤目光扫过韩爌等官袍上的污渍,面上掠过了然,同样拱手道:
「韩阁老,钱阁老。」
简单招呼之后,双方极有默契地各自占据一角。
泾渭分明,无多余寒暄。
韩爌这边主要是打来清水,清洗头脸和官帽上的污迹。
水声哗哗,气氛沉闷。
而勋贵那边,情形则有些古怪。
只见武清侯李诚铭被几人围在中间,哆哆嗦嗦地往身上套着一件厚实的锦缎棉袍。
他脸色青白,嘴唇泛紫,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仿佛身处数九寒天的冰窟中。
行为举止,与室内环境格格不入。
侯恂记得,李诚铭乃慈圣李太后的族人,仗着外戚身份,平日里骄奢淫逸。
在朝廷筹措饷银时,曾哭天抢地地声称家无余财,是勋贵中出名的铁公鸡。
三日前,铁公鸡阔绰拍下种窍丸,并最早服用。
不久便感觉浑身上下脱胎换骨,气血充盈,燥热难当;
衣衫穿得如夏日般单薄不说,还常用冷水洗澡。
听闻其他服丹勋贵,并无明显反应时,李诚铭还暗自嘲笑,认定那些人资质鲁钝,不配仙缘。
谁知,今日大约半刻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