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与此同时,他又感觉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迟缓”,那是意识流动过程中的迟滞感,就好像每一个想法都需要一点点怪异的延迟才能“成型”,起初,他以为这是自己还未完全适应,但过了一会他便明白过来,这是因为“庞大”。
即便思维以光速在“星躯”中流淌,每一簇“火”遍历一次神经节点所需的时间也几乎可以用“漫长”来形容。
所以于生试着将自己的“主意识”从戍寂中抽离,而只保留对星球的感知功能,一下子,他的思维便再次清晰敏捷起来。
真有趣。
虽然还不确定这到底是怎么个原理,但于生多少已经适应了生活中那些原理不明的事情,他很快便非常心宽(有一说一他现在心真的很宽,戍寂的地心直径上千公里呢)地接受了眼前的局面,并转而把注意力放在了墨染跟自己的交流,以及对戍寂深处情况的感知上。
墨染低着头,带着十二分的紧张等待着于先生的回应。
她刚才下意识地说了很多东西,关于戍寂的未来,关于墨城的现状,关于自己正焦虑的许多事情,现在想来,其中许多事是不该随便对于先生讲的,那恐怕只能令先生感觉烦躁。
她觉得自己终究是有些年轻和莽撞了。
墨染微微抬起目光,看到几名家臣和亲卫已经非常自觉地退到了一旁,并布下了阵法,以防有人冲撞到自己和于先生的交流现场,现在这片活体水晶旁边只有她了。
此生不知道第多少次,墨染心中又哀叹起来——这破班是真的不想上啊。
但又走不掉。
水晶表面闪烁着,这一次,那些游走的微光中竟渐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墨染顿时更加紧绷起来,这次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听上去情况还挺复杂,”水晶中传来有些失真的声音,音调忽高忽低,仿佛是声音的主人还在调整着什么,“……太细微的事情我现在还帮不上忙,主要是我对这幅新身体也不太熟,随便操作的话怕把你们的房子啥的都给弄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