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正中,更有一头被粗麻绳捆得结实实的大黄牛,正「哞哞」哀鸣。
「许久没尝过这般筋道的好肉了!」
「今日合该开张!」
「法脉里那些药渣耗材,嚼着没味。若能吃上个气血饱满、脏腑养炼的修士,才真叫下酒!」
「大晚上没睡,倒是做起美梦了————」
七嘴八舌间,那脏得流油的布帘子「哗啦」一声被铁剑挑开。
风雪呼地灌入,帘下现出一张眉目沉静的少年面庞。
「途经此地,想要打尖住店,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来人年岁不大,说话客气,身上道袍裹得严实。
生得本是俊秀,因总微微躬着背,倒显出几分老实腼腆。
「方便!怎会不方便!」
「咱们修道之人,最讲求的便是与人方便!」
「哈哈哈哈,好个嫩生生的娃儿,好一身干净的味儿——
,这酒家大堂里,竟是乌泱泱挤着几十条人影。
有的面如黑炭,凶神恶煞;有的赤发蓬乱,丑似恶鬼;更有粗胸露怀,一身骚气。
而众人之上,独坐个脸颊深陷、身着漆黑道袍的中年人。
「休得聒噪!」
他一声低喝,如闷雷滚过,闹哄哄的堂内顿时一静,众人如被掐喉,齐齐收声。
顿时显出好大的威风来!
「道左相逢,便是有缘。在下阴傀门郑清,敢问小道士从何处来?」
「散人姜异,自三和坊而来,准备往庐江而去。照幽派近来削减舟车,只得步行返回。」
姜异打了个稽首,模样恭敬,神色腼腆。
兼之面嫩清秀,不似法脉高修,倒像只误入虎口的肥羊。
「可是乡族出身?」郑清笑眯眯地问。
「庐江姜族,并非嫡系,旁支罢了。」
姜异有问必答,乖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