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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峋先是怅然,随即抚掌大笑:「死得好!这条老狗几十年来回回都要踩我一头,贬我几句,视我如仆从取——
乐————如今却走到我前头!
阿异,你去备菜备酒,合该庆祝!」
姜异本以为阿爷与卢公好歹算得上相爱相杀的故交,正要宽慰几句,没成想话还未出口,杨峋面上就泛起快意之色。
姜异顺势问道:「那阿爷今后可还要勤勉修行?」
「自然!老夫清楚记得,卢廷那条老狗这些年来,拢共折辱过我七十五次!
因而,我必须再多活七十五年。
每年忌日,都去他坟头尿上一泡!」
杨峋斩钉截铁回答。
阿爷这心眼着实不大。
姜异暗暗腹诽。
旋即想起昨日在斗法阁,卢暄应该是替他承下了照幽派的那段机缘。
「丧亲?入长老法眼,获考校机缘。考校内容为【丧亲】!
卢廷说死就死,卢暄的亲爷说没就没了?当真就办起丧事来了。」
姜异下楼置办酒菜,边走边觉着脊背发凉。
悄无声息间便取走练气六重的性命?
而且谁也没觉着不对劲,仿佛卢廷是寿终正寝一样。
「他乃三和坊大总管,又是东平卢族————这条命就跟路旁被冻毙的下修没甚区别。」
姜异略微收拾心绪,免得眼中流露出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