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姜异始终做好分内之事,从不给工友添麻烦,口碑颇为良好。
一个时辰终于是熬过去。
「异哥儿,辛苦你了,跟你上工就是轻快。」
一人接过姜异手中的芭蕉扇,开始换班。
「应该的。」
姜异嘴皮干裂,嗓子冒烟,实在没什幺力气说话。
短暂休息一刻钟,淬火房再次恢复热火朝天的干活场景。
这回杨执役在场督促,更没人敢耽搁。
牛马做到深处,浑然不觉时日长短。
等姜异踏出淬火房,已经是日头沉坠,残霞照峰。
外边的冷气彻骨寒,姜异那张面皮如煮熟大虾,被烫得发红。
受风一吹,竟有些针扎似的疼。
「异哥儿,你这般拼命作甚?咱们日日都要来上工,做得凑合就行了。」
瞧着姜异这副样子,贺老浑连连摇头:
「赶紧抓些药敷敷脸,原本挺俊俏一后生,这脸膛跟烧红的炭一样,好像抹了层辣子。」
姜异人在炉子近前烤得四个时辰,已然头昏脑涨,疲惫不堪。
他谢过贺老浑的关心,随后就到务工院交还铜签子。
上面被执役用朱笔划拉出两四道痕迹,意思是四个时辰做工合格,不曾出错。
众多凡役皆要凭这签子领取符钱,倘若没被执役认可,便要克扣不少酬劳。
「好了,下去吧。」
等姜异交还签子,小道童将今日符钱记在帐下,待得月中一并发放。
「这日子,要熬上十二年,方可有一丝喘息。」
姜异裹着厚实道袍,往半山腰行去,他没有因为得了天书机缘,便自认为将一飞冲天,从而不把做工当回事儿。
上辈子成功上岸的经验摆着,未走到公示那步千万不可觉着稳操胜券,先鸣得意。
「没拿到手的,都不算我的。」
姜异暗暗想道,继续本分度日。
静待两天后,机缘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