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过诸多礼品,隋流舒神色柔和几分。
接着不紧不慢跟杨峋叙旧,聊得多是旧年趣事。
杨峋瞧着秃眉长脸,凶相毕露,实则也精于世情,该捧的时候捧,该笑的时候笑,颇懂得进退。
一时间满院笑语,气氛融洽。
直至天色昏暗,隋流舒兴致减退,才缓缓道:「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夫这座庙,香客是越来越少,今日难得受你一柱香火,说罢,想求着办什幺事?」
杨峋也不矫情,火候到这儿已经差不多,再往下就过犹不及。
「有个看重的后辈,虽非族中嫡系,却品性端方,深得我心。
眼下刚突破练气五重,想求长老赏个内峰增补的席位,若平日若能看顾几分,更是感激不尽。」
隋流舒挑眉问道:「多大年纪?」
「还未曾及冠。
「那是个人材。」
隋流舒颔首,又道:「这般培养,恐怕将你那点儿家底都掏空了吧?」
杨峋只是笑没做声,他本就要给姜异遮盖一番,避免暴露其道慧深重,招致灾祸临身。
「都不容易。咱们这把年纪没别的念想,满心思只为小辈做打算。」
隋流舒思索片刻道:「我有一弟子名叫许阎」,人在内峰也算有几分面子,赶明儿老夫知会一声,让他多多关照你那后辈。」
杨峋深深一揖:「谢长老成全!」
隋流舒皱纹舒展,轻笑道:「往后可多来走动,老夫正缺个能陪着说话儿的旧交。」
「是。」
杨峋做出遵命之状,心底却不大乐意。
谁会喜欢给人赔笑脸装孙子,况且隋流舒性情深沉,侍候聊天费神得很。
若非没法子,杨峋也不想主动登门,捧着几十年的人情讨这份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