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当即上前,一左一右看准时机,架住贾政再次扬起的手臂。
李宸当即行礼,言辞恳切道:「世伯息怒!此事原是晚辈与薛大哥少年孟浪,一时血气,成了这赌局,原也不是来索偿的。」
「只是觉得,薛大哥素来粗心,这契书若留在他身边,哪一日被有心人摸去了,反倒玷污了宝兄弟与贵府的清誉。随意烧弃销毁,又怕落得旁人闲言碎语,这才特意交来世伯保管。若因这嬉闹害了宝兄弟性命,晚辈心里也着实难安。」
李宸话说的滴水不漏。
贾政闻言,胸中翻腾的怒火稍熄,手中竹板也丢去了一旁。
打也打了,气也出了,体面的台阶人家晚辈也奉上了,贾政便也没有再执着的道理。
抖了抖长袍,贾政面上严厉,死死盯着贾宝玉。
相较今日言辞得体、风度翩翩的新科案首,贾政愈发觉得贾宝玉不堪了,简直有如云泥。
「孽障!你睁开眼好好看看别人,再看看你这不成器的模样,真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
恨铁不成钢地斥骂一句,贾政这才转身归座。
李贵等人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向李宸磕头道谢。
薛蟠站在一旁,也与有荣焉地挺真了腰板,只觉得今日是他在荣国府最为扬眉吐气的一日。
贾宝玉瘫软在地,下身一片麻木,动弹不得。
艰难地擡起头来看二人时,眸中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庆幸二人没有落井下石,不然贾政是真能将他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