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宸擡头去看,入目是一年约十三四岁,举止温文得体,眉目间自有清贵之气。
身着天青色杭绸直裰,腰系丝绦,悬一枚和田玉坠,俨然出身官宦之家。
曲珩含笑探问道:「李兄大才,先前寂寂无名,今日一举点为案首,实是不鸣则已,令人钦佩。不知李兄日后可是志在科场?可有师承?」
李宸收敛几分玩世不恭的态度,拱手还礼。
他于官场上还无半点人脉,哪怕镇远侯府也好不到哪去。
正道入仕的优势便在于座师,以及同年的交情,往后入官场都是大有裨益。
毕竟所谓权谋,就是让支持自己的人变多,反对自己的人变少。
如此,李宸客气回应,「家中延请西席授课,不好劳兄台挂心。
「」
另一侧,身穿月白棉麻直裰的褚砚赶上前来。
与曲珩年岁相仿,虽穿着不比他华贵,但面色则更为和气,少年老成。
「前几日,李兄入龙门时,我观之龙行虎步,便知非是池中之物,果然今朝得证案首。」
「若蒙不弃,你我同年之谊,正当多亲近。来日方长,或可互为援引,共谋前程。」
曲珩目不斜视,冷笑道:「按褚兄所言,县试四场都不曾与李兄私交,偏案首登榜后寻来,不觉得可笑吗?」
出身礼部尚书府的褚砚,气势自不会弱了都察院,反唇相讥道:「曲兄又有多清高呢?」
「你————」
正当李宸斟酌回应之际,薛蟠忽而风风火火赶来,一把拉住他衣袖:「宸哥儿!快随我来,哥哥带你讨丫鬟去!」
李宸被他扯得一怔,十分莫名,「薛大哥,你这是说的什幺话?」
「随我来便是!」
李宸只得回首与争执不休的二人致歉,「两位,先失陪了,府试有缘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