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都知道的呀,那姓李的先是要走了香菱姐姐,如今又弄走了晴雯姐姐,摆明了是个贪花好色之徒!专盯着别人家的好女儿下手。落到这种人手里,能有什幺好?不受尽磋磨就谢天谢地了!」
李宸摸了摸鼻尖,弱弱辩解:「倒也未必吧?人家好歹是新科案首————」
「才中了个案首就添一个丫鬟,等他中了举人,还不得弄个三宫六院?姑娘今日怎幺反倒替外男说起好话来了?」
雪雁反而不服,抱起肩头来。
紫鹃闻言,暗笑不止。
她早就看出,自家的姑娘好似对镇远侯府的二公子态度不寻常,所以前一次才没将与雪雁说的坏话,一并与姑娘说了。
可哪知雪雁是个心直口快的。
「姑娘快别听她胡唚!她能知道什幺?那镇远侯府的门朝哪边开她都不晓得,倒在这里编排起人家案首公子来了。」
紫鹃顿了顿,眼珠一转,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补充道:「不过我倒是听灶房的张妈说,她外甥女的街坊在镇远侯府后门当差,传闻那位李二公子房里夜夜都要点灯到三更,也不知在琢磨什幺学问呢。」
雪雁一听,眼睛瞪得更大,脱口而出,「夜夜点灯到三更?香菱姐姐她们可真受苦了————」
「噗。」
李宸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而后故作嗔怒,举起小猫的爪子,堵住了雪雁的嘴,瞪眼道:「再在房里说这污言秽语,就把你也送去。」
雪雁小脸一垮,接过了小猫,「啊,怎幺这样————我说的是什幺污言秽语吗?」
紫鹃红着脸偏开头。
荣庆堂,贾母卧于榻上,神色恹恹。
连日来府中事多,劳神费力,让她颇感不适。
阖府上下看似花团锦簇,可不知从何时起,那股子让她心烦意乱的闹腾劲儿却越来越重。
「鸳鸯,老婆子我这眼皮跳得厉害,只怕府里又要出什幺祸事。」
鸳鸯忙上前宽慰,「老祖宗说哪里话?您福泽深厚,您身子骨硬朗,府里就出不了大事。」
贾母摇摇头,叹息道:「只怕是有些事,他们合起伙来瞒着我这老厌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