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几乎是屏着呼吸,迈入这间安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跳的病房。
陈默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病床上那位倚靠着的老人身上,尽管阮老刚刚经历了一场情绪波动,脸色带着病容和疲惫。
但那双看过无数风浪的眼睛,此刻虽然不再锐利逼人,却依然深邃得让人不敢直视,仿佛能穿透一切表象,直抵人心。
这是一种久居上位、执掌过生杀予夺大权后,沉淀在骨子里的威严,即使是在病中,也丝毫未减。
陈默除了董老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过这个级别、这种分量的老首长。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手心瞬间沁出了一层薄汗。
他几乎是本能地、非常标准地鞠了一躬,声音因为紧张而颤抖起来。
“阮、阮首长好,我叫陈默,是竹清县的代县长,打扰您休息了。”
他的姿态放得极低,头微微垂着,眼神恭敬地落在阮老病床前的被子上,不敢随意直视。
陈默的这种紧张,让董老笑了起来,冲着阮老说道:“阮老头子,你瞧瞧你,把这小子吓成这样的。”
阮老一怔,目光就落到了陈默身上,不悦地问道:“你是常靖国刚到江南时的那个小秘书吧?你连董老头都搬动了,怎么了,我是猫啊,见我怕成这样?”
陈默听到阮老带着不悦的质问,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他知道这是关键时刻,一句话说不好,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可能前功尽弃。
陈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再次抬头时,虽然脸上还带着恭敬,但眼神已经稳住了,他迎着阮老审视的目光,声音比刚才平稳了许多,真诚而又有一种豁出来的态度说道:“阮首长,您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