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此次矿难并非孤立事件,其地质活动诱因可能对西南方向的老旧矿区三号废巷道产生连锁影响,那里支撑结构的数据模型显示风险阈值极可能已被突破。”
“但目前并未纳入重点监测范围。此外,根据我访谈的记录,至少有三次小规模冒顶和渗水事件被瞒报,涉及矿工几十人,时间点分别是在……”
说到这里,应强精准地报出了时间、地点、可能涉及的层面和人员,虽然无法验证真伪,但其专业性和细节程度,瞬间让会场里的窃窃私语彻底消失,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
应强见自己的发言达到了效果,更加有信心了,继续说道:“陈县长,我知道我人微言轻,之前也犯下了一些不应该犯的错误。”
“是陈县长您和冯主任的苦口婆心教导,才给了我下基层的机会。”
“所以,我一直告诉自己,我要对得起你们给我的机会,无论多难,多累,多苦,我都要尽我最大的努力,调查、收集这些数据、分析出的这些风险点,为了悲剧不再发生。”
“所以,陈县长,我今天站起来了,除了要给您,我整理的这份关于青山镇矿山系统性问题及潜在风险点的万字材料汇总外,就是希望组织上能给我压压担子,我愿意在青山镇继续扎根下去。”
说完,应强对着主席台鞠了一躬,然后静静地站着,等待着台上的裁决。
此时的应强,眼里已经没有了最初的不甘心,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孤注一掷后,尽人事听天命的平静,以及那些未曾熄灭的,对做事机会的渴望。
应强的话,又引得会议室一片骚动。
只是陈默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他的目光依旧落在应强身上,仿佛要穿透这年轻人的身体,看清他内心的真实想法那般。
那短暂沉默,对应强而言,如同几个世纪般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