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洪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看着女儿说道:“水太深,你斗不过他们。”
“有陈默在。”
房君洁说这话时,脸颊泛起薄红,却没有丝毫闪躲地又继续说道:“爸,我喜欢他。不是因为他是县长,是因为他做事磊落,是个能靠得住的人。”
“爸,他离婚了,这件事,在竹清县是秘密,是我女同学偷偷告诉我的。”
“所以,爸,我必须把养猪厂重新做起来,否则,我配不上他,我拿什么配他?”
“爸,时代真的变了,你要相信他,相信女儿的眼光不会看错人!”
“而且,爸,你要帮我,把你手里藏的东西交给他吧,他值得你,值得我依赖!”
房君洁一口气把藏在心里的话和盘端了出来,她没时间矫情,更没有时间去慢慢说服父亲相信时代变了,相信竹清县的天变了!
房君洁的这席话,像巨石投进房洪强沉寂的心湖。
房洪强的脸色猛地沉了下去,眼角的皱纹因为用力而拧成了沟壑。
他盯着女儿泛红的脸颊,那上面的认真和执拗,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进他心口最疼的地方。
官员?又是官员!
房洪强的手指死死抠住了椅子的扶手,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官员,那些穿着体面、说着冠冕堂皇话语的人,联手将他从云端拽进泥沼。
房洪强至今记得当年田家良说有人欠了他小舅子的钱,希望他能帮着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