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请你们几位,现在随本钦差一同前往布政使司衙门、武昌府衙!」
「我们去当面问一问潘布政使、问一问武昌知府!」
「去查一查,历年来的工程款项,到底拨付了多少?用在了何处?为何水渠至今未修?江堤依旧危险?!」
「也请在场的所有乡亲父老,若有闲暇,不妨一同前往,为我们做个见证!」
「我们一起去问问这湖广的父母官,这钱,到底去了哪里!这渠,到底谁来修!这堤,到底谁来固!这军饷,为何不发?!」
轰——!
这番话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对!一起去问问!」
「张青天说得对!朝廷肯定拨了银子!」
「走!去布政使司衙门!」
「去府衙!」
百姓们的情绪瞬间被点燃,从对自身苦难的哀叹,转向了对官府不作为的愤怒和质疑。
张飙不仅接下了难题,还把皮球连同球门一起,直接踹回了布政使司和府衙的脸上。
那几位老吏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面无人色。
他们是被派来给张飙出难题的,不是来带路去抄自己老巢的啊!
「大……大人!使不得啊!」
工房老吏腿一软,差点又跪下去:「上官……上官自有安排,我等微末小吏,怎敢……」
「嗯?」
张飙脸色一沉,一股无形的威压散发开来:
「方才尔等口口声声为民请命,悲天悯人,如今本官要带你们去解决问题,为何又推三阻四?!」
「莫非.尔等方才所言,并非为民请命,而是受人指使,故意来为难本官,试探本官?!」
「还是说,尔等本身,就与那贪墨款项之事,脱不了干系?!」
诛心之问,接踵而至。
老吏们汗出如浆,浑身抖得像筛糠。
承认是受人指使?他们不敢!
承认自己贪墨?那是死路一条!
现在他们是被架在火上烤,进退两难。
「看来诸位是默认了要随本官前去对质了。」
张飙根本不给他们思考的机会,直接对老赵、曹吉下令:
「保护好这几位『深明大义』的老吏,他们可是关键人证!走!目标,湖广承宣布政使司衙门!」
「是!」
老赵、曹吉此刻心潮澎湃,对张飙这一手『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佩服得难以言喻。
大人这是要借着对方的『民意』,直接去冲击湖广的最高行政机构啊!
「走!跟着张青天去布政使司!」
「问问潘大人,我们的活命钱哪去了!」
浩浩荡荡的人群,在张飙的带领下,如同决堤的洪水,朝着布政使司衙门涌去。
那几位老吏被锦衣卫『保护』在中间,面如死灰,如同被押赴刑场的囚犯。
……
布政使司衙门内,潘文茂很快就接到了消息。
「什幺?!他他带着人往这边来了?!还带着那群蠢货?!」
潘文茂听到心腹的汇报,惊得直接从太师椅上跳了起来,手里的茶杯『啪嚓』一声摔得粉碎。
他原本以为张飙会被民生难题困住,或者被陈夫人绝杀,名声扫地。
却怎幺也想不到,对方竟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把『民怨』这头猛兽,引到了他的衙门门口。
「反了!反了!他这是要造反吗?!」
潘文茂气得浑身发抖:「聚众冲击布政使司?他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师爷在一旁急得直跺脚:「东翁!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衙门外已经聚集了上千百姓,群情激愤!张飙拿着那几个老吏当人证和敲门砖,我们我们避无可避啊!」
是啊,避无可避!
张飙手里有圣旨,他代表的是朝廷,是洪武皇帝!
而且,他现在手里还有『人证』,就更加无法无天了!
【这特幺不是奉旨造反吗?!】
潘文茂带着『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绝望,嘶吼道:「快去请黄臬台、王佥事速来商议——!」
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张飙的可怕。
这家伙根本不按官场的规矩出牌,他擅长的是掀桌子。
然而,还没等黄俨和王通赶到,震天的声浪已经从衙门外传了进来。
「请潘大人出面!给我们一个说法!」
「修水渠的钱到哪里去了!」
「张青天为我们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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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