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冰冷、尖利、带着浓浓嘲讽意味的声音,从那条官船上传来,清晰地压过了秦淮河的波涛与残余的喧嚣:
“张御史真是好雅兴啊!”
“拿着皇上的赏银,在这秦淮河上醉生梦死,逍遥快活!”
“就是不知道,跟你一起快活的这些兄弟,他们的家眷妻小,此刻是否也和你一样,安然无恙呢?!”
轰隆!
话音落下的瞬间。
包括沈浪他们在内,几乎所有的‘审计天团’成员,如遭雷击。
一股透心凉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头顶,让他们不禁头皮发麻,遍体生寒,摇摇欲坠。
“啪嗒!”
沈浪手中的酒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孙贵手中的夜壶灯晃了晃,烛火骤然熄灭。
李墨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如纸。
所有“审计天团”的成员,脑袋一片空白。
而张飙,脸上的醉意和玩世不恭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冰冷和暴怒。
果然!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草泥马的老朱!
都是你干的好事!
那些被审计的人,开始玩阴招了!
他们居然拿家眷来威胁!?
砰!
张飙一拳狠狠砸在画舫的栏杆上,木屑飞溅。
他目光如刀,死死盯住那条黑暗中如同幽灵般的官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声音不大,却带着滔天的杀意,回荡在突然死寂的河面上:
“你们——!”
“敢动他们一根汗毛试试!?”
“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面先是一静,而后传来难以抑制的狂笑。
这笑声中满是不屑、嘲弄和鄙夷。
“张御史,好大的官威啊!”
对面船头,一个身影向前踱了一步,隐约的灯火勾勒出他锦衣华服的轮廓,声音依旧尖利刻薄:
“动他们一根汗毛?啧啧啧,您这话说的,好像咱们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匪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