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飙哥.”
所有底层京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沈浪在草席里瞪大了眼睛,孙贵手中的夜壶灯烛火疯狂摇曳,李墨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冻住了。
那些丹陛上旁观的勋贵高官们,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茹瑺面无表情的看着,傅友文捻着胡须的手微微用力,郭英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兴奋。
好好好!
杀!
快杀!
杀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看!
张飙被两个锦衣卫死死按着,他低着头,肩膀似乎在微微颤抖。
所有人都以为他在巨大的压力下屈服了,在恐惧,在挣扎。
老朱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掌控一切的冷酷得意。
然而。
就在这死寂的、压力达到顶点的时刻。
“哈哈哈——!”
一声癫狂到极点、充满了无尽嘲讽和悲愤的狂笑,如同平地惊雷,轰然炸响。
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是张飙。
只见他猛地一甩肩膀。
那两个紧紧按着他的锦衣卫,竟被他这突然爆发出的力量,如同甩开两袋垃圾般,踉跄着甩退好几步。
张飙抬起了头。
那双眼睛里,哪里还有半分恐惧和挣扎。
只有燃烧到极致、如同要焚尽八荒的怒火。
那怒火,不是对着老朱。
而是如同两道灼热的岩浆洪流,狠狠扫向丹陛两侧,那些穿着蟒袍玉带、如同看猴戏般的满朝勋贵高官。
“选?!选你妈个头啊选!”
张飙的声音嘶哑狂暴,如同受伤的猛兽在咆哮,瞬间撕裂了广场的死寂。
他猛地抬手,手指如同淬毒的标枪,第一个就狠狠戳向了户部侍郎傅友文:
“傅友文!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你那几根老杂毛,捻个屁啊!户部的账本敢不敢拿出来晒晒?!”
“你以为赵乾死了,你就可以高枕无忧,等着升任户部尚书了?!做你妈的美梦吧!”
“你老家霸占的良田是不是比皇庄还大?你小舅子私贩的盐铁是不是比官盐还多?!你他娘的才是大明最大的硕鼠!蛀虫!!赵乾就是个替死鬼!!”
傅友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捻胡须的手僵在半空,如同被点了死穴,身体晃了晃,差点当场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