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官员都倒吸一口冷气。
皇觉寺?托钵行乞?
这是皇上最不愿被人提及的伤疤!
这沈浪.他疯了?!真不要命了?!
老朱脸色巨变,浑身上下一股冰冷的寒意,夹杂着被赤裸裸羞辱的暴怒,瞬间席卷全身。
他枯槁的手死死抓住龙椅扶手,指节捏得发白,眼中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向沈浪。
但沈浪却仿佛没看到那足以杀人的目光,反而挺直了腰杆,声音更加洪亮,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调子:
“彼时,百姓尚有一碗残羹冷炙,施舍乞儿,助其苟活,可如今呢?”
说着,他话锋陡然一转,如同利剑出鞘,直刺龙颜:
“皇上您坐拥四海,富有天下,却不愿睁开眼看看,看看您御下的这些言官清流!”
“他们连当年那个托钵行乞的小和尚都不如啊!”
“放肆!!”
老朱再也忍不住,暴怒地面目狰狞,声音嘶哑扭曲,带着滔天的杀意:“沈浪!你在找死!!!”
“皇上息怒!”
河南道御史赵丰满,如同离弦之箭般窜出,声音同样洪亮饱满,油光满面,眼神却带着一种‘我是在帮您回忆峥嵘岁月’的诚恳:
“沈御史言辞或有偏激,然其拳拳之心,天地可鉴!”
“皇上!臣亦斗胆一问:您可还记得,鄱阳湖大战,陈友谅六十万大军围困,箭矢如雨,粮草断绝,将士们杀马为食,饮血解渴,同生共死之艰险?!”
“你!”
老朱瞳孔猛缩。
赵丰满不等他反应过来,立刻指向自己红润的脸和怀里同样油乎乎的账本:
“彼时绝境,将士尚能分食马肉,同饮热血!君臣一心,共赴国难!可如今呢?”
言罢,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痛心疾首的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