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可是直面北元残部的最前线!”
“辽东、宣府、大宁这些军镇,名义上归朝廷直辖,但兵备废弛已久,将官多是庸碌之辈。一旦北元有异动,朝廷鞭长莫及,真正能倚仗的,还是咱们燕藩!”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洞悉局势的敏锐:“皇爷爷今天把咱们赶回去,锁在北平。可一旦北疆烽烟再起,朝廷无将可用,无兵可调之时,您猜,皇爷爷那道‘无诏不得擅离封地’的旨意,还作不作数?到时候,是您擅离?还是朝廷急诏?”
唰!
朱棣眼中精光爆射,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阴霾。
他死死盯着儿子,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看似憨厚的胖儿子。
朱高炽的分析,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心中郁结的迷雾。
是啊!父皇这道旨意,既是锁链,也是考验和预留的后门。
他想把我朱棣锁在北平这个‘牢笼’里,却也把我放在了帝国最锋利的刀尖上。
一旦刀锋指向北元,我朱棣,就是那把最趁手的刀。
呵,父皇这是在为皇太孙提前布局吗?把我朱棣当成守门的恶犬?也是将来可能放出去撕咬敌人的猛虎?
“好好好!好一个点将!”
朱棣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越,他重重一拍朱高炽的肩膀,拍得朱高炽一个趔趄:“炽儿,还是你看得透彻!”
他猛地转身,对着门外,声音斩钉截铁地道:“传令!所有人!立刻收拾行装!明日一早,城门一开,立刻启程!回北平!一刻也不许耽搁!”
他眼中燃烧起一种混合着屈辱、不甘和熊熊野心的火焰:“爹想让我当看门狗?好!那我就当好这条狗!把北平的门,看得死死的!把北元的爪子,都给剁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