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注当然有半开玩笑的成分在里面,但因为这个赌注,看得出两人都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
昨天看的时候,廖馨纯的确被周老全程压制着。
但没想到今天完全像换了个人,每一步,廖馨纯都考虑得极为认真,下得极为谨慎,丝毫不给周老一点破绽,步步为营,招招生根。
原本势均力敌的局面,在中局以后很快就被廖馨纯占了上风。
连续两盘都是如此,根本下不到残局,廖馨纯就赢下了两盘。
廖馨纯谦虚地说:“周爷爷,我运气好一点,您今天状态不太行。”
周老没好气地说:“少来这套,你这女娃娃昨天还真是让着我呢?”
廖老在一旁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地说:“都跟你说过了,让着你让着你,让你高兴一下子,没想到你还喘上了。今天让你见识一下我外孙女的真实水平。怎么样?服气了吧?”
周老哑然一笑,忽然看到一旁的李悠南,说:“来,小伙子,你跟她下一盘,看看你们两个年轻人,谁的棋力更高一点?”
此时廖馨纯也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李悠南。
李悠南想了想,这会儿正好也有点无聊,下两盘就下两盘吧,点了点头:“哈……好,不过很久没下了,下得可能不怎么好。”
廖馨纯也慢悠悠的说,“嗯,我也就是业余下着瞎玩。”
两个老头儿看着两个年轻人,你一句我下的不好,我一句水平很低,忍不住对视一眼。
正式开始下了。
廖馨纯不愧是小时候在少年宫长期学习过中国象棋的,她的棋路很正,颇有章法。
从她的棋路里,李悠南不难看出《梅谱》的影子,看得出来这小姑娘棋谱记得很牢。
要说这只是随便下下的业余爱好,那肯定是谦虚了。
廖馨纯这个水平,或许放在职业赛场上不算突出,但是把她随便丢进某个大学里面,拿个象棋冠军还是轻而易举的。
不过,可惜她遇到了李悠南。
李悠南记忆的棋谱比她更多,虽然在融会贯通方面要差一些,但可供选择的变招实在太广了。
过了中盘,廖馨纯还能苦苦支撑着,但随后李悠南使出几招,将棋局拖入了残局,这就进入了李悠南真正的主场。
拖入残局以后,除非是像李天一这种水平的棋手,否则李悠南很难输。
廖馨纯的眉头越皱越紧。
旁边的两个老头看着棋局,时不时发出一声:“这步走得好。”“这步……啧啧啧。”
某一步过后,廖馨纯停下了落子的动作,思考了足足一两分钟,微微叹了口气说:“我输了。”
两个老人还有些懵,廖老疑惑道:“哪里输了,不是还可以这样走吗?”
随后两个老人便就着残局讨论起来。
“你看这样走的话,人家这样走就没了。”
“如果这样走的话,这里上马就成了高钓马。”
“那这样走呢?”
“这样走你当人家的车是吃干饭的吗?你还不敢吃他的车……”
李悠南慢悠悠地说:“运气,运气。”
廖馨纯有些郁闷地抬起头。
看得出来,这个姑娘能忍受自己主动让别人赢,但要是真正被别人打败,就会有些难受。
她低着头说:“再来一盘?”
李悠南看了看时间,说:“应该快要到丰都鬼城了吧,要不然等逛完了丰都鬼城再下?”
廖馨纯见状,只能点了点头。随后,她又看似不经意、随意地说了一句:“其实我大学里面选修的是国际象棋。”
李悠南眨了眨眼睛,说:“哦,那个啊……也略懂一点。”
廖馨纯有一些意外地看了看李悠南,不过没说什么。
……
游轮停靠在码头。
下了船,长江对面就是丰都县城,可以看到高楼林立。
导游们将旅客按照房号分成了很多组。
廖馨纯自己有一个独立房间,刚好没和她的两位爷爷分在同一组,反而和李悠南一组。
两人因为熟络,便自然而然同行前往。
两个老头身体健硕,倒也不需要时时刻刻看着。
要去丰都鬼城,需要爬上一段很长的阶梯。
此时虽已9月,但大概因为秋老虎,天气热得不像话。
李悠南好奇地问:“你不用带遮阳伞吗?”
廖馨纯连一顶遮阳帽都没戴,她摇了摇头:“不用,我在大学拿过短跑第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