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整,别墅区的梧桐道上落着层夜露,踩上去湿冷沾鞋。
我佝偻着背站在小区门口,像株被霜打蔫的野草,肩头故意耸得老高,露出几分瑟缩的怯懦。
劳斯莱斯幻影的车灯刺破夜色,疾驰而来,我故意晃了晃身形,果不其然,后座传来声低喝:“停车!”
车门推开,廖成踩着月光走下来。
他穿了件深灰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钻石袖扣在夜里闪着冷光,可那双眼睛里的精光,比袖扣上的钻石更冷,像淬了冰的刀锋。
目光在我脸上盘桓三圈,从塌鼻梁扫到松弛的下颌,他忽然笑了,笑声里裹着冰碴:“安浩渺?真是你。”
我猛地哆嗦了一下,转身就往巷口窜,肩膀却被他攥住。
那力道不轻不重,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渗进来,像条吐信的蛇,带着黏腻的寒意:“跑什么?我是廖成。”
三个字砸在耳畔,我刻意让瞳孔骤缩,喉头滚出半声呜咽,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活脱脱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
他盯着我发抖的指尖——指甲缝里还沾着些泥灰,那是特意抹上去的——忽然松了手:“跟我来,不会亏待你。”
我迟疑了一下,脚步磨磨蹭蹭,最终还是跟着上了劳斯莱斯幻影。
真皮座椅的凉意透过裤子渗进来,与心头的燥热奇异地交织着。
车驶进别墅区深处,窗外的景致渐渐铺张开来:玉雕的石狮守在门廊,眼珠是鸽血红宝石,在灯影里泛着妖异的光;
鎏金的藤蔓缠上罗马柱,每片叶子的纹路都清晰可辨;喷泉池里的白石雕着裸女戏水,月光落进去,碎成一池晃动的银鳞,倒让裸女的曲线多了几分活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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