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介子摇头叹道:“非是诸公不忠不贤,实乃传统局限使然。”
“自古便有华夷之辨,天朝上国观念深植人心,对待外邦,无非用‘剿’、‘抚’、‘羁縻’几策,并无一套体系严密的相处之道。”
“如今陛下神武,军力冠绝当世,对外自然以‘剿’与‘威抚’为主。”
“在诸臣看来,既有雷霆手段震慑四方,又何须费心经营那些外邦小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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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精力,不如投入内政民生,见效更快。此乃时势与认知所限,非独人之过。”
李彻深吸一口气,心中最后一点自得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清醒。
他站起身,对着虚介子郑重地拱手一礼:“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还请先生不吝赐教,这外交新策,当从何处着手?”
见李彻如此雄主,竟能放下身段,虚心求教,甚至执弟子礼,虚介子心中震动不已。
对这位年轻皇帝的评价,瞬间又拔高数层。
自古以来,立下不世之功的君王,极易刚愎自用,能始终保持清醒、从善如流者,凤毛麟角。
李二为何私德难评,仍能成为天下皇帝的楷模,不就在于一个虚心纳谏吗?
臣子们喜欢能听进去话的皇帝,但完全听从臣子的话就又成了提线木偶,这个度是极难把控的。
而李彻在这个方面就做的很好,既能听进去其他人的建议,又具备自我思考的能力,已显圣君气度。
虚介子不敢怠慢,连忙起身还礼,又请李彻重新落座。
他这才整理思绪,有条不紊地说道:“既蒙陛下垂询,老夫便抛砖引玉。”
“首要之务,当明确名分,建立体系!”
“须将周边诸国,清晰区分为藩属国与朝贡国,二者不可混为一谈。”
见到虚介子说到了干货,李彻身体微微前倾,做出倾听的姿态。
虚介子解释道:“藩属国与朝贡国常被世人混淆,然其本质实际大异。”
“可以这么说,藩属国必然需朝贡,但朝贡国未必是藩属国!”
虚介子点了点身前的茶杯:“藩属国,大多与我国接壤,或处于关键战略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