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僧舍,转回到正殿外。
老密教僧仍站在门前,沉默凝视着空荡荡的庭院。
我没理会他,走出格勒寺,返回住处,阴神归壳。
一觉睡到天大亮,起床简单洗涑,吃过简单的早餐,我向女主人告别,临行掏钱给她,她却推让不要。
我便把收起钱,取出一串念珠塞到她手里,道:“过后格勒寺的人可能会来问你有没有外人来过,你好好同他们讲就行。”
女主人微一迟疑,道:“问的是外人,你不是外人,不用提你。”
我微微一笑,道:“没错,我不是外人,不用提我。”
离开此地,继续沿公路向前,行十余里,便到了县城。
我在城边找个招待所,包了个单间住下,然后去买了面大穿衣镜,摆到房间,靠墙而立。
这个举动把老板给招来了,进屋想看我在搞什么。
我抖了抖袖子,让他忘记这个房间有人住,但也不会把这个房间再安排出去。
然后,我画了一幅画像。
冯雅洁的脸,神女的身,一只手中还托着金光闪闪的普巴杵。
画像挂在穿衣镜对面的墙上。
奉香五柱。
侧卧于香前,闭目默数十息。
阴神出壳,拔掉五炷香,对着画像三叩九拜,然后转身走到穿衣镜前。
镜中倒映的画像与阴神身影重叠一处,慢慢化为了手持普巴杵的神女形象。
我将普巴杵举过头顶,向着镜中的神女微一点头,转身走出招待所,乘夜色出县城,一路回到格勒寺附近,找到了借宿那家女主人所说的老才让家。
老才让年纪已经很大了,黝黑脸膛上的深刻皱纹,无言述说着年轻时曾遭受过的苦难。
我把她的魂魄拉出来,温声问:“才让阿嬷,你现在过得好吗?”
老人迷茫的魂魄猛得睁大了眼睛,盯盯看着我,欢喜却又杂夹着悲伤,嘴唇轻动,在意识到自己发不出声音后,小心翼翼地靠上来,伸手摸向我的脸……或者说,摸向冯雅洁的脸。
她摸了又摸,满眼不舍,最终收回手,捂着自己的脸,慢慢蹲了下来,发出无声无泪的呜咽。
我把她送回到躯壳里。
老人睁开眼睛,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我们的神女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