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轮到我来接待了。
老太太上前合什见礼。
我受了这一礼,微一抬手示意。
老太太坐到对面,眼神变得呆滞,慢吞吞地说起自己的事情。
小沙弥肃立一旁,沉默不语。
我起身把小沙弥招过来,将老密教僧的脸和衣服给他,让他代我坐在这里听老太太讲话,自带了文德先的脸从窗户钻出去,沿着他的轨迹追踪下去。
文德先走得极快,而且行踪变幻,还使了掩踪藏味的药剂,显然是在防着我的跟踪。
不过他没弄明白我追踪了的手法,只以为还是那只种在他身上的蛊虫的缘故,所以使的应对法子偏了,便没有任何效果。
当初在他身上种下那只蛊虫的目的就是为了迷惑他。
我很快就追上了文德先。
他沿街走了一气,便转进街边一家服装小店。
大晚上的,店里无人,文德先换掉胡艳荣脸皮和衣服,重新打扮,等到走出服装店的时候,人已经大变了样子。
血肉模糊的面孔变成了个毫无特点的老头脸,穿着身厚实的老式工装棉服,还扣了顶土气的解放帽,就那么抄着手沿街边步行,一副刚刚下了夜班急于回家的老工人模样。
他就这么走着,足走了一个多小时,离着那庙已经远远的了,才在路边找了个电话亭,投币拨话,方一拨通,便道:“乔正阳是吗?我向你举报个事情啊。织罗七人之一的文德先没有死啊,他在雍庙有个密教僧的身份,现在就藏在那里,想抓他就赶紧去,他已经在收拾东西销毁证据,准备逃出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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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挂上了电话。
我站到他身后三米许处。
他一回头,就看到了我,身子微微一滞,旋即坦然地道:“你到底是谁?”
我微微一笑,道:“我是文德先,织罗七人之一,天罗的真正发起者。”
文德先摇着头哑然失笑,笑到眼泪都流出来,慢慢道:“愿赌服输,你其实是惠念恩吧。黄元君居然能教出你这么个奇诡凶狠的徒弟,她大约是对这世道很失望吧。”
我说:“惠念恩已经被勒令离开京城,不得命令,不准进京,现在已经回到金城露面,很多人都可以证明。这对我们天罗来说,实在是天大的好事,终于能从他的威压之下缓口气了。可万万想不到,你居然向乔正阳举报我!为了我们天罗,今天也绝不能放过你!你受死吧。”
虽然说着受死,但我其实没动手。
文德先脸上现出古怪的表情,道:“我以前认识一个千门的老将,说这做老千的最高境界就是无时无刻不在戏中,用什么身份就是什么身份,完全忘记自己的本来面貌,先骗了自己才能骗得过别人。你这千变万化的本事,自然不是老千能比的,但个中根底道理却是一样,所以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我说:“我是文德先,这个自然不会忘记。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跪地投降,我饶你不死。跟我拼一把,生死全凭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