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梨仙尊道：“这世上能变幻形象而无破绽的，只有顶壳借神，要么主动显借精气神，要么同居同行三十日，惠念恩有什么能耐可以扮成你？”
我说：“他曾在格勒寺生活了一个月，很有可能会扮成格勒寺的僧众潜入达兰，妖言惑众。”
迦梨仙尊沉吟片刻，道：“今晚惠念恩来时轮金刚寺之前，还去了哪里，你有跟着吗？”
我说：“他一直在达兰杀人，先杀了一个索南仁青的僧官，又杀了时轮金刚寺的强佐平措旺杰，后来事情发了，僧兵大肆搜捕，便四处放火引爆，待把僧兵注意力引开后，就立刻来时轮金刚寺了。”
迦梨仙尊道：“他没有杀格勒寺的贡德？”
我说：“贡德在格勒寺大火那夜就被惠念恩杀死了。怎么，有人自称贡德来到达兰了？”
迦梨仙尊道：“确实有这么个人，带着弟子来到达兰，他自称是格勒寺的贡德，被惠念恩用一把猎枪打伤，还说那把枪是黄元君在格色寺的废墟上炼制出来的，专门克制我们密教僧，被那枪打中，就会全身溃烂而死，死后必附十八层地狱之一，永世不得解脱。他身上的伤，几个寺庙的法王都验过，伤得很重不假，但也不是不能治，只是他要是不死，怎么能验证他死后会不会坠入十八层地狱？所以，各家就把他安置在后山，没有给他治伤。计算起日子，在这几天就会死，可不久之前他那个弟子叫强巴的，却突然跑来说贡德被惠念恩给杀了……”
我看着迦梨仙尊，慢慢后退了一步，身上蛊虫飞出，化为弥漫身周的红光，道：“迦梨，你知道惠念恩到达兰了，刚才为什么要装成不知道？”
迦梨仙尊微微一笑，道：“别慌，我知道你不是妙玄，刚才不说只是在试探你的真实目的。如果你最后不提惠念恩能变化伪装这事，我就会认定你是惠念恩，在这里将你直接击杀！”
我说：“所以，你刚才说的，都是假话？”
迦梨仙尊道：“是不是假话，那要看你到底是什么人了。”
我问：“我在哪里漏了破绽？”
迦梨仙尊道：“虽然你刚进门时，以蛊虫杀守卫，显出妙玄的手段和心性，确实让我误以为你就是妙玄，可接下来却不该有那么多话。妙玄从来不会那么耐心地同我讲那么多，更不会有耐心一路跟踪惠念恩这么久而不动手。他这个性子躁，脾气暴，杀心大，向来自诩在世神仙，视众生如草芥，只会想办法主动引惠念恩进陷阱亲手击杀。”
我叹气道：“师尊说我学不像他，我原本不信，觉得有他的精气神在，又跟他这么多年，怎么都不会有破绽，想不到被仙尊一眼就识破了。九元真人的境界果然不是我能企及的。仙尊，我是昆什猜，如假包换。师尊去年在小孟拉设计伏击惠念恩的时候，不幸战败，身受重伤，拼了最后一口气逃出来，但缅北缺医少药，土人又不堪使用，师尊终究没能恢复，羽化于小孟拉北部山林里，法躯按他吩咐已经火化。他临死前，将精神气送于我，令我扮成他的样子在外行事，完成两项任务，一是杀惠念恩、毗罗为他报仇，二是引这一脉弟子返转大陆重建仙基，再炼仙胎，以备下次选胎。可我没有师尊的本事，斗不过惠念恩，找到之后，只能跟着他寻找机会。”
迦梨仙尊道：“你真的跟燃灯动过手？”
我说：“我在京城跟车长青动过手，并且一路追踪他到长白山，见到了燃灯仙尊。不过我没敢跟他动手，燃灯仙尊也有顾忌，不愿意跟我动手。”
迦梨仙尊沉默片刻，道：“你说燃灯和毗罗都只差天时就能成仙，是怎么判断的？”
